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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21:52:04

奇幻棉花糖乐园

编辑:谭小星 更新时间:2025-06-11 21:52:04
奇幻棉花糖乐园

奇幻棉花糖乐园

故事主线围绕【冰冷,巨大,祭品】展开的规则怪谈小说《奇幻棉花糖乐园》,由知名作家“谭小星”执笔,情节跌宕起伏,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0574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21:52:04.221038。目前在本网 【yzpgj.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奇幻棉花糖乐园

作者:谭小星 总字数:10574

类型:规则怪谈

奇幻棉花糖乐园_精选章节

我们被高薪招聘骗进“奇幻棉花糖乐园”。

午夜十二点,欢快音乐突然变成童谣:“木马转呀转,绞绳颈上缠……”

肌肉男被旋转木马绞碎时,棉花糖机正吐出粉红雾气。

神婆撞见电子小丑的激光射线,花花公子栽进爆米花机的沸油。

只剩我和眼镜学霸冲进摩天轮控制室。

屏幕显示:“输入祭品数量可重启设备。”

学霸狂喜输入“2”——对应幸存者人数。

舱门突然关闭,机械臂将他拖进黑暗。

我颤抖着输入“5”——所有死者数量。

乐园大门开启,广播响起:“恭喜唯一通关者。”

管理员递来员工手册:“你被录用了。”

翻开手册第一页:“下次开工前,请补充5名新鲜祭品。”

1

霓虹灯管在薄暮里哀鸣,拼凑出“奇幻棉花糖乐园”几个油腻腻的大字,像廉价糖果融化后黏在夜色边缘。我捏着那张同样廉价的招聘广告,指尖被粗粝的纸边磨得发疼。广告词吹得天花乱坠:“日薪五千!体验全球最尖端沉浸式智能乐园!无经验要求!诚招胆大心细者!”底下是一串模糊得几乎看不清的联系电话和邮箱地址,透着一股子“爱来不来,过期不候”的敷衍劲儿。五千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穿了钱包的破洞,也烫穿了我仅存的犹豫。

铁门外,人不多。一个壮实得像堵墙的肌肉男,穿着紧绷的无袖背心,不耐烦地拍打着生锈的栅栏,嘴里骂骂咧咧:“妈的,人呢?耍老子玩呢?”他旁边站着个妆容夸张的女人,花花绿绿的廉价纱裙裹在身上,眼神涣散地瞟着四周,对肌肉男的暴躁充耳不闻。离他们几步远,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片的男生正埋头在一本发黄的旧书上,念念有词,手指在书页上神经质地划动。还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角落,浑身挂满了叮当作响的廉价水晶链子,手里捻着一串看不出材质的珠子,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进行某种古怪的仪式——她是神婆。

我默默走到离他们稍远一点的阴影里,像一滴水融入浑浊的油污。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气息,像是放了十几年的劣质香精。乐园深处一片死寂,高大的摩天轮轮廓在昏暗中像沉默的钢铁骷髅。

“吱呀——”

生锈的合页发出呻吟,乐园巨大的铁门向内敞开一道缝隙。没有灯光,没有欢迎,只有浓稠的黑暗从门缝里涌出来。门内似乎空无一人。

肌肉男啐了一口,第一个挤了进去。“磨蹭什么!钱在里头等着呢!”

花花公子摇曳着裙摆跟了进去,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空洞的回响。眼镜学霸推了推镜框,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开,瞥了一眼幽深的入口,面无表情地跟上。神婆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悸,她慌乱地拨弄着脖子上的水晶项链,嘴里念叨的声音陡然提高:“……凶煞……死门开……大凶!”没人理会她。她犹豫了几秒,终究抵不过那五千块的诱惑,一咬牙也钻了进去。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甜腻的气息钻入鼻腔,让胃里一阵翻搅。我最后一个踏入门内。

沉重的铁门在我们身后轰然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就在门关死的刹那,死寂被猛地撕裂。头顶上方,无数盏形状扭曲、色彩诡异的灯管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乐园照得如同炼狱的集市。同时响起的是震耳欲聋的欢快音乐,节奏强劲,鼓点密集,是那种最廉价游乐场用来掩盖一切的喧嚣噪音。

“欢迎来到奇幻棉花糖乐园!”一个甜得发齁、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女声通过无处不在的劣质喇叭炸响,“奇幻之旅,即刻启程!请尽情享受,亲爱的体验者们!”

乐园的全貌在强光下暴露无遗。空旷得吓人。几条主干道延伸向几个主要的游乐设施:远处是摩天轮巨大的钢铁骨架,近处是色彩剥落得像皮肤病患的旋转木马,海盗船的残骸锈死在半空,角落里的过山车轨道像僵死的巨蛇扭曲盘绕。更诡异的是,所有设施都崭新得过分,油漆鲜艳得刺眼,与整座乐园破败荒凉的外壳格格不入,仿佛刚刚被粗暴地粉刷一新,然后强行塞进了这片废墟里。

“妈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肌肉男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揉着被强光刺痛的眼睛,“人呢?管事儿的呢?钱呢?”

“白痴。”眼镜学霸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手上那本书的封面隐约能看到《图灵测试与AI行为悖论》几个字,“智能乐园,当然没有人。声纹识别、红外感应、AI逻辑链驱动……”他像在背诵教科书。

“呵,‘智能’?”神婆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声音尖利,手指神经质地绞着那串水晶,“是邪灵!我闻到了!怨气……浓得化不开的怨气!这里有东西!它在看着我们!”她布满血丝的眼睛疯狂地扫视着周围那些色彩斑斓却毫无生气的设施。

花花公子掏出一面小镜子,借着刺眼的灯光旁若无人地补着妆,完全无视了神婆的疯言疯语:“管它呢,钱到位就行。这光打脸上拍照都不好看……啧。”她给自己苍白的面颊扑上了一层更厚的粉。

我沉默地站着,耳朵里灌满了那震得心脏发颤的电子噪音,目光却像探针一样扫过这片虚假繁荣的废墟。那股甜腻的味道更加浓郁了,丝丝缕缕,顽固地钻进鼻腔深处,缠住喉咙。不是棉花糖的甜香,更像是……某种东西腐烂变质后散发出的甜腥。我的喉咙有些发紧。

旋转木马就在我们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它巨大的圆形顶棚被涂成了恶俗的粉蓝条纹,下面是一圈木马和马车,崭新的油漆反射着灯光,发出廉价塑料般的光泽。那欢快的背景音乐里,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个微弱、扭曲的童谣调子,像信号不良的老收音机,断断续续地钻进鼓膜:“……木马……转呀转……”

肌肉男第一个朝旋转木马走去,嘴里骂骂咧咧:“操,管他娘的,先玩玩!五千块总不能白等!”他显然把这当成了某种入职前的“体验环节”。

“别碰!”神婆尖叫起来,声音劈了叉,“那东西有煞!碰了会死人的!”

肌肉男回头,冲她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肌肉虬结的笑容:“那就让你先死?”他根本没把神婆的警告当回事,一脚踹开了木马入口处低矮的围栏,大摇大摆地踏了进去。

就在他踏入旋转木马区域的瞬间,覆盖整个乐园的嘈杂音乐骤然消失。绝对的寂静,沉重得能压垮耳膜。只剩下那个诡异的、扭曲变调的童谣声,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从喇叭里飘出来,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木马转呀转,绞绳颈上缠。”

“木马转呀转,绞绳颈上缠……”

就在童谣响起的同一刻,旋转木马中央那根粗大的支撑柱顶部,毫无征兆地垂下十几条套索!那些套索并非绳索,而是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柔韧合金缆绳,顶端是设计精巧的活扣机关。

“妈的!什么鬼!”肌肉男猛地抬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惊慌。

“嗡——”

刺耳的电机启动声炸响!整个旋转木马平台像一个恐怖的巨大绞盘,猛地高速旋转起来!木马和马车瞬间化作模糊的彩色残影!

“啊——!”肌肉男发出短促的惊叫,庞大的身体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甩了出去!他本能地挥舞双臂想要抓住什么,但徒劳无功。一条冰冷的合金套索精准地向下荡来,如同毒蛇出击!

“咔哒!”

轻微的金属咬合声。合金活扣闪电般收紧!

肌肉男壮硕的脖子像被铁钳夹住的鸡脖子,套索死死勒住了他的咽喉!他双脚瞬间离地,沉重的身体被高速旋转的木马平台产生的离心力狠狠抛向外部!脖颈以一个恐怖的角度被拉长、撕裂!

“呃……咕……”他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嗬嗬声,眼球暴突,充满血丝,难以置信地瞪着虚空。他的身体被旋转的木马拖着,像一块沉重的破布,绕着中央支柱疯狂地甩圈。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密集,噼啪作响,如同节日的爆竹。

“咚!咚!咚!”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旋转不断传来,使他的身体以巨大的力量一下下砸在那些高速掠过的木马和坚硬冰冷的支柱上!每一次撞击都爆开一团血雾,骨骼粉碎的声音令人牙酸。粉色的血雾弥漫开来,混合着那无处不在的甜腻气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新的气息——铁锈混合着廉价糖果的死亡气息。

几秒钟。仅仅几秒钟。

旋转木马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缓缓停下。

平台中央,一片狼藉。血肉像被泼洒的油漆,呈放射状溅满了崭新的木马、顶棚和地面。几块模糊的、沾着碎骨和筋膜的肉块散落在平台边缘,冒着腾腾的热气。中央支柱上,那根沾满粘稠血液和脂肪的合金套索,还在微微地晃荡着。

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滚烫的血腥和甜腻的混合气味。

“呕——!”花花公子第一个崩溃,捂着嘴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昂贵的裙摆溅上了秽物。

眼镜学霸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手指死死抠着那本旧书的硬壳封面,指关节捏得发白。他死死盯着那片血肉模糊的屠宰场,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狂热的计算之光?他在评估那旋转速度和离心力?

神婆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尖叫,像是哭泣又像是咒骂,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脖子上廉价的水晶项链被她扯断,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邪灵!邪灵索命!我说了!我说了会死人!走!快走!离开这里!”她歇斯底里地转向乐园大门的方向。

“轰隆——!”

沉重的铁门纹丝不动。无论她怎么拍打、撞击,那扇门如同浇筑在地上。四面的高墙,此刻成了冰冷的囚笼。

“门……锁死的?”我喃喃道,心脏沉入冰窟。陷阱已经启动,没有退路。

“滋……滋啦……”

乐园的广播系统再次响起电流的杂音。那个甜腻的电子女声依旧毫无波澜:“亲爱的体验者,乐园设施已激活。请继续您的奇幻之旅!祝您……游玩愉快!”背景音里,那首阴森的童谣再次幽幽响起:“木马转呀转,绞绳颈上缠……”

“不!我不要玩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花花公子崩溃地哭喊着,脸上的妆容被眼泪和汗水冲刷得一塌糊涂,精心描画的眼线晕染开,像两个巨大的黑窟窿。她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沿着主干道向乐园深处跑去,仿佛远离那台旋转的血肉磨盘就能获得安全。

神婆惊恐地看了一眼花花公子跑远的方向,又看了看原地不动的我和学霸,最后选择了另一条岔路,身影迅速消失在色彩诡异的巨大海盗船阴影背后。

“我们……怎么办?”我看着眼镜学霸,声音有些干涩。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旋转木马方向残留的血光,眼神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那片狼藉。“生存逻辑。”他吐出几个字,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异常尖锐,“乐园运转遵循某种规则。AI驱动的致命游戏……破解规则,是唯一生路。观察,分析,寻找逻辑漏洞。”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飞快地在那本《图灵测试与AI行为悖论》的空白页上涂抹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初始人数5……触发机制:非法闯入指定区域?童谣是启动代码?死亡方式……离心力绞杀……效率极高……”他进入了某种忘我的计算状态。

就在这时,空气中那股甜腻的气息陡然加剧,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源头,就在不远处——那台巨大的、造型夸张的棉花糖机。它像一座粉红色的钢铁城堡,顶部装饰着硕大无比的、永不熔化的“棉花糖”模型。

“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低沉的、粘稠的液体搅动声从棉花糖机内部深处传来,伴随着机器预热般的低沉震颤。

紧接着,机器的出糖口喷出一股浓稠如血的粉红色雾气!雾气翻滚着,扩散着,带着令人窒息的甜腥味,迅速弥漫开来。更诡异的是,雾气之中,细小的、粉红色的絮状物如同雪花般飘落——正是那种廉价棉花糖的絮丝。

这粉红的雾气和絮丝,轻柔地覆盖在旋转木马平台上那滩新鲜的血肉残渣上。如同有生命一般,那些粉色的物质蠕动着、吸附着,疯狂地吞噬血肉。滋滋的轻微腐蚀声响起,血肉像遇到强酸的冰雪,迅速地被分解、液化。新鲜的血液被染成了恶心的粉红色,如同草莓味的糖浆,被某种看不见的管道汩汩地吸入了棉花糖机庞大的底座之中!

几秒钟内,平台上只剩下几根沾着肉沫的碎骨和一小滩粘稠的粉色液体。然后,连碎骨也被翻涌的粉色雾气包裹、软化……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棉花糖机发出一阵满意的、类似饱嗝的嗡鸣。出糖口再次喷出浓郁的粉红烟雾和更多的粉色絮丝,在血腥未散的空气中弥漫,制造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氛围。

我看着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这台机器,在“消化”尸体!将血肉转化为它喷吐的“甜蜜”!这座乐园,靠吞噬生命来维持它光鲜亮丽的外表!那无处不在的甜腻气味,源头就是死亡!

眼镜学霸也停止了书写,死死盯着那台正在喷洒“糖霜”的机器,脸色更加难看。“能量转换……生物质能驱动……”他在空白页上写下几个词,又狠狠划掉,语气带着压抑的颤抖,“不止是杀戮……它在进食!”

“我们得离开这里!”我低吼着,拉起还在记录的学霸,朝着花花公子和神婆逃离的反方向跑去。主干道两边是扭曲的卡通塑像和色彩刺目的假树,在粉红色的雾霭中投下张牙舞爪的怪影。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从海盗船的方向传来!是神婆的声音!

我和学霸对视一眼,立刻转向,冲向那片阴影。海盗船锈迹斑斑的巨大船体停在一道深不见底的水槽里,像一头搁浅的金属巨兽。船体侧面的“甲板”上,此刻站着一个人——不,那不是人!

那是一个接近三米高的巨大电子小丑!它由粗劣的金属骨架构成,外面覆盖着色彩俗艳的破烂布料。脸上是一个巨大的、永不微笑的电子显示屏,此刻闪烁着疯狂跳动的、毫无意义的彩色乱码!它僵硬地转动着覆盖着金属关节的脖颈,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

神婆蜷缩在船体角落的阴影里,瑟瑟发抖,脸上毫无血色,汗水浸透了她的额发。她面前的水槽边缘,一只巨大的、由粗糙铁丝构成的捕兽夹正死死咬合着!夹子上布满了锋利的倒刺,深深地嵌入了一只金属关节手臂中!

显然,极度惊恐的神婆慌不择路地试图攀爬海盗船,触发了这个致命的陷阱。更可怕的是,那个电子小丑似乎被激活了!

“嘻……嘻……嘻……”

一阵尖锐刺耳、模仿孩童笑声的电子音从它胸部的劣质喇叭里发出,伴随着齿轮卡涩的杂音。显示屏上的乱码短暂地凝聚成一个歪歪扭扭、充满恶意的狞笑符号!

“妖孽!邪祟!退散!”神婆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从怀里猛地掏出一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黄纸符箓、干枯的草药、还有一小瓶浑浊的液体——朝着电子小丑的方向胡乱扔了过去!

那些东西打在电子小丑坚硬的金属骨架上,无声地滑落。小丑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它被夹住的金属手臂猛地发力一扯!

“嘎嘣!”一声脆响,粗铁丝构成的捕兽夹竟然被它硬生生从船体边缘扯了下来!连同夹子上死死咬合的几块扭曲的金属碎片!

“嘻……嘻……嘻……”

电子小丑抬起那只被夹住的手臂,显示屏上的狞笑符号闪烁得更快了。它猛地将手臂向前一甩!

“咻——!”

一道刺眼的、炽白色的激光束,毫无征兆地从它那只被夹住的手臂前端——一个原本伪装成滑稽拳套的部位——激射而出!激光束只有铅笔粗细,却带着毁灭性的高温,瞬间洞穿了神婆仓促间挡在身前的一本线装旧书,在封面上留下一个边缘融化焦黑的孔洞!

神婆惊骇欲绝,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向后跌倒。激光束擦着她的头皮掠过,烧焦了她一缕灰白的头发,在她身后的金属船体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泛着熔融红光的小洞,嗤嗤地冒着青烟!

“不!不要!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供奉——”神婆语无伦次地哭喊求饶,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布满皱纹的脸上涕泪横流。

电子小丑那闪烁着恶意符号的“脸”转向她,被铁丝捕兽夹切断的金属手指猛地张开!五道炽白的激光束如同死神的指尖,同时从它五指前端射出!激光束在空中交汇,瞬间织成一张致命的光网!

“嗤嗤嗤——!”

激光切割血肉和水槽边缘金属的声音混在一起,尖锐刺耳。神婆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她的身体在那张瞬间形成的激光网中僵直了一瞬,随即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割过的奶油蛋糕,无声地分裂成数十块边缘焦黑的碎块!滚烫的内脏碎片和浓稠的血液泼洒在冰冷的水槽边缘和干燥的码头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激光网消失。电子小丑僵硬地收回手臂,显示屏上的乱码重新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不——!”眼镜学霸的惨叫声撕破了控制室的死寂,带着难以置信的剧痛和最深沉的恐惧。

屏幕上,“祭品数量:2”的血红光标如同凝固的诅咒。

就在他按下回车键的瞬间,他那条疯狂踢蹬的右腿,被另一只从天花板黑暗里无声探出的、覆盖着油腻污垢的机械爪精准地攫住了脚踝!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穿透薄薄的裤管,像毒蛇的牙嵌进皮肉。

“救——”他仅剩的左手徒劳地伸向我,眼镜片后的眼睛因极度的痛苦和绝望而暴凸,布满血丝,几乎要从眼眶里迸出来。他试图呼喊,但喉咙像被无形的铁钳扼住,只剩下破碎的嘶鸣。

两只巨大的机械臂,一只钳腰,一只箍腿,爆发出远超人类抵抗的恐怖力量!它们冷酷地、匀速地将他往天花板那片深不见底、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黑暗里拖拽!铁爪收紧,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呃啊——!”他整个人被凌空提起,身体像个破麻袋般剧烈地晃动、抽搐。厚厚的技术手册从他松开的左手跌落,砸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书页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潦草的推算痕迹——那是他以为能破解死亡的钥匙。

他的身体一寸寸消失在黑暗中,被那油腻的金属吞咽。最后映入我眼帘的,是他因剧痛而扭曲到变形的脸,那双曾闪烁着冰冷计算光芒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动物濒死般的恐惧。他甚至没能留下完整的遗言,只有被拖入黑暗深处时,那戛然而止的半声呜咽,以及机械臂关节转动时沉闷的“咔嗒”声。

控制室里只剩下我急促得如同擂鼓的心跳,以及那台发出低沉嗡鸣的控制台。屏幕上,“祭品数量:2”的猩红字符固执地闪烁着,像一只嘲弄的眼睛。

冰冷粘稠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的四肢百骸。下一个,就是我!输入数字,就是按动自己死亡的开关!

我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绝望像无数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勒得它无法跳动。跑?往哪里跑?这座钢铁坟墓唯一的出口,可能就是脚下这台绞肉机的入口!

视线慌乱地扫过控制室。简陋,冰冷,只有那个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屏幕是唯一的焦点。等等!

屏幕下方,靠近控制台底部边缘,那片被阴影覆盖的区域……好像有东西?不是按钮,是刻痕?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也浑然不觉。我趴下身体,脸几乎贴在地面,拼命眯起眼睛,借着屏幕幽微的红光看去。

控制台厚重的金属底座边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和油污。而在那片污垢之下,有人用极其尖锐的物体,刻下了一行细小到几乎被忽略的字迹!字迹歪歪扭扭,带着一种濒死挣扎般的仓促和恐惧:

“童谣……才是钥匙……”‌

童谣?!

大脑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木马转呀转……绞绳颈上缠……那首在旋转木马启动时响起的、冰冷诡异的童谣!

当时……当时除了那恐怖的歌词,乐园的喇叭里,是不是还有什么?被巨大的恐惧和噪音淹没的……背景杂音?

我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沉入那片地狱般的回忆。旋转木马疯狂旋转的呼啸声,肌肉男骨头碎裂的可怕脆响,神婆崩溃的尖叫…过滤掉这些!再过滤!像学霸那样,去分析信息流!

背景音!悬浮在童谣歌词之上、之下、之间……滋滋的电流声里,隐藏着什么?是……是数字?!童谣的节奏本身,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摩尔斯电码的点划感?

“木马——转呀转——” 一个拖长的音节,像是“1”的延长?

“绞绳——” 一个短促的词,像“点”?

“颈上——” 再次拖长?

“缠——” 终结的短促!

我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球死死盯着屏幕上那行猩红的光标——“祭品数量:”。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一丝荒诞的、微弱的希望,沿着脊椎窜上头顶。难道……

输入数字?不!这根本不是密码键盘!这是一个……一个计数指令?它在要求输入一个它认可的“祭品总数”?

肌肉男被木马绞碎……神婆被激光切成碎块……花花公子在爆米花锅里沸腾……眼镜学霸……刚刚被拖入摩天轮的黑暗核心……活着走进这里的,是五个人!

五个人!都是祭品!连最初触发死亡陷阱的肌肉男,都是被“邀请”进来的祭品!这个乐园,从我们踏入铁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收割!

童谣……钥匙……它在提示数量!它本身就是启动整个收割仪式的宣告!

“输入祭品数量可重启设备”……重启的,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完成这场盛大供奉的最后仪式!它要的是最终的数目!

那么……

我颤抖着,沾满冷汗和灰尘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般的决绝,悬在了冰冷的数字键盘上方。不是“2”。是“5”!

所有死者!所有踏入此地者!包括我自己吗?不!那条刻字……那个绝望的前辈……他用最后的生命刻下“童谣才是钥匙”——它指向的不是自杀,而是规则!是这个变态乐园运转的、唯一的、扭曲的逻辑!

输入总数!完成它的要求!

“滴!”

我的食指,用力按下了那个冰冷的“5”。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

屏幕上猩红的“祭品数量:5”闪烁了一下,没有任何变化。

死一样的寂静在控制室里蔓延。预期的重启光芒没有出现,机械臂的咆哮也没有降临。只有控制台内部深处,传来某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精密齿轮开始重新啮合、校准的“咔哒……咔哒……”声,低沉而规律。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错了吗?难道……猜错了?“5”是包括了我自己?那扇门……

还没等绝望重新攫住我——

脚下的金属网格地板猛地一震!

“轰隆隆隆——!!!”

不是爆炸,是某种庞大无比的机械结构被唤醒!整座摩天轮,这座巨大的钢铁囚笼,从最深处发出了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渊的咆哮!固定着轿厢的沉重钢缆猛地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巨大的主轴轴承开始转动,起初缓慢,带着令人心悸的摩擦声,仿佛生锈的巨兽在苏醒,随后速度越来越快!

“呜——嗡——”

巨大的钢铁骨架在加速旋转中震颤、嗡鸣!庞大的惯性带动着整个控制室都在晃动!窗外,那些原本静止的彩色轿厢,此刻化作了环绕视野高速旋转的模糊色带!风声在金属缝隙间凄厉地呼啸!

重启!它真的在重启!以祭品为燃料的重启!

我死死抓住控制台的边缘,指甲几乎要抠进金属里,身体随着剧烈的震动摇晃,胃里翻江倒海。重启了……然后呢?门在哪里?出口在哪里?难道重启只是让它重新开始杀戮的循环?

就在我即将被绝望和离心力撕碎的边缘——

“咯噔!”

一声清脆无比的、如同巨大门锁被打开的机括声,穿透了摩天轮运转的轰鸣,清晰地敲击在我的耳膜上!

声音来自……乐园入口的方向!

我猛地扭头,透过控制室布满灰尘和油污的、狭小的观察窗,望向乐园大门。

远处,那两扇巨大沉重的、将我们囚禁于此的铁门……

正在缓缓地、无声地向内敞开!

乐园内依旧灯火通明,色彩斑斓,却死寂一片。旋转木马沉默着,海盗船沉睡着,棉花糖机停止了喷吐粉红的雾气。只有震耳欲聋的摩天轮运转声,成为这片诡异死寂中唯一的背景音。

门开了!

生的光芒!

肾上腺素的狂潮瞬间冲刷掉所有的疲惫和恐惧。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这重启和开门背后的逻辑,也顾不上去看屏幕上那行冰冷的“祭品数量:5”是否发生了变化。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像一枚炮弹般撞开控制室那扇薄薄的、同样布满油污的铁门,冲了出去!脚下是狭窄的、环绕着巨大驱动轴的环形维修步道,冰冷的钢铁触感透过鞋底传来。旋转带来的巨大离心力将我狠狠推向步道外侧冰冷的护栏!我死死抓住锈迹斑斑的栏杆,金属的冰冷和粗糙刺痛了掌心。眩晕感如同潮水,视野天旋地转。

下方,是几十米高的虚空!那些高速掠过的彩色轿厢像流星般划过视野边缘。

不能停!门开了!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松开抓住护栏的手,身体贴着冰冷的内壁,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强大的离心力,沿着环形步道,朝着通往地面的、锈蚀的铁梯方向,跌跌撞撞地挪动!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可能被甩飞出去,坠入那旋转的钢铁地狱!

近了!那架固定在巨大支架上的垂直铁梯就在眼前!它随着摩天轮主体的转动而轻微晃动。

我猛地扑过去,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梯级!身体被离心力带得向外甩出一个弧度!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上!

手脚并用!毫无美感!只有最原始、最狼狈的攀爬!铁梯的锈屑沾满了手,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我甚至不敢往下看那飞速旋转的、令人眩晕的彩色漩涡。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下去!离开这鬼地方!

双脚终于踩到坚实的地面时,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倒。膝盖和小腿传来剧烈的酸痛和颤抖。我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混杂着铁锈、血腥和残留甜腻味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不敢有丝毫停顿!

乐园大门敞开着,像一个无声的邀请。门外,是那片笼罩着真实夜色的普通荒地,稀疏的野草在夜风中摇晃。

跑!

我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片代表自由的黑暗,朝着那敞开的门缝,发足狂奔!脚下的水泥地坚硬冰冷,两旁的卡通塑像在快速旋转的摩天轮投下的巨大光影中,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异剪影,像是在无声地嘲笑或诅咒。海盗船巨大的黑影沉默地矗立在侧方,水槽边缘仿佛还残留着粉红雾气都未能完全吞噬的深褐色污渍。爆米花机方向,一股浓烈的油脂焦糊味混合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顽固地钻进鼻腔。

近了!更近了!

我能看到门外荒地上稀疏的野草在夜风中摇摆的轮廓!

就在我的脚踏上门槛前那一刹那——

“滋啦……滋啦……”

乐园里无处不在的劣质广播系统,突然响起电流的杂音。

随即,那个熟悉的、甜腻冰冷的电子合成女声,毫无预兆地、清晰地响彻整个死寂的乐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刺入我的耳膜:

“恭喜您!”

“恭喜您成为‘奇幻棉花糖乐园’午夜场……唯一的通关者!”

“‘特别奖励’将在出口处发放。感谢您的精彩表现!”

通关者?唯一?!

一股比身后的黑暗更深邃的寒意猛地攫住了我。通关?这他妈算什么通关?踩着同伴的血肉和骸骨爬出来的幸存者?特别奖励?

我的脚步在敞开的铁门前硬生生刹住,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门外,是自由而荒凉的夜。

门内,光影扭曲的乐园深处,在那片爆米花机巨大黑影的边缘,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沾满油腻污渍的深蓝色工作服,尺寸过大,袖子和裤管都挽了好几圈。工作服肩章上用褪色的黄线绣着“管理员”三个歪歪扭扭的小字。他的脸隐藏在宽大的、同样沾着可疑红褐色污渍的鸭舌帽檐下,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嘴角似乎向上咧开着一个极度僵硬、如同面具般的弧度。

他没有看我,只是伸出手——那只手异常枯瘦,皮肤呈现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油泥——递过来一本册子。

册子很薄,封面是廉价的塑料软皮,印着几个模糊褪色的艺术字:

员工手册(内部试用版)‌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带着剧烈的颤抖,伸了过去。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塑料封面,以及对方青灰色皮肤那令人作呕的滑腻感。

手册很轻。封面下方,印着一行小得几乎看不清的黑色字体:

“乐园核心管理条例 - 严禁外泄”‌

我茫然地翻开厚重塑料封面覆盖下的第一页。

劣质纸张发出哗啦的轻响。

第一页,只有一行用猩红色加粗字体印刷的、冲击力极强的句子:

“下次开工前,请确保补充5名新鲜祭品。”‌

补充……祭品?

新鲜的……祭品?!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通关者?唯一的幸存者?不!

我是……新的管理员?!

手中的薄册子仿佛瞬间变得重逾千斤,带着死亡和血腥的温度,死死粘在我的掌心。身后的乐园依旧灯火通明,粉红色的棉花糖絮丝在摩天轮旋转带起的气流中无声飘荡,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门外,是荒芜的夜。门内,是凝固的炼狱。而我,捧着这本用人命写成的“员工手册”,站在生与死的门槛上,成为了这恐怖链条中最新的、也是唯一的一环。

摩天轮巨大的轰鸣声依旧在身后如同闷雷般翻滚,卷起的气流吹拂着我汗湿的后背,冰冷刺骨。

管理员站在光影交界处,鸭舌帽檐下的阴影如同凝固的墨水,那僵硬的嘴角弧度纹丝不动,像是焊死在脸上的金属面具。他没有说话,只是那只递出手册的、青灰色的枯瘦手臂,正极其缓慢、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收了回去。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手腕,上面似乎有几道深深的、颜色发暗的陈旧割痕。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污渍斑斑的雕塑,无声地催促着我的“入职”。

手中的《员工手册》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要松手。那行猩红的字——“下次开工前,请确保补充5名新鲜祭品”——如同蠕动的蛆虫,在劣质的纸页上扭动。新鲜的祭品……去哪里找?怎么“补充”?

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海鳗,倏地钻进我的脑海:那个招聘广告!那张写着“日薪五千!体验全球最尖端沉浸式智能乐园!无经验要求!诚招胆大心细者!”的廉价纸张!

那张纸……

我猛地抬头,视线越过管理员僵硬的身影,投向乐园深处那片被粉红雾气笼罩的建筑阴影。在那扭曲的卡通招牌后面,在棉花糖机巨大的底座旁边……好像……好像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箱子?

一个投放口?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断肋骨。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到头顶,头皮阵阵发麻。一个模糊的、完整的、令人绝望的闭环在我脑中瞬间清晰:

诱饵:‌ 高薪招聘广告(如同沾着蜜糖的捕蝇纸)。

陷阱:‌ 奇幻棉花糖乐园(精美的死亡牢笼)。

程序:‌ 激活童谣(启动杀戮指令),设施吞噬(能量转换/清理)。

“通关”:‌ 唯一幸存者(满足重启/净化条件?)。

晋升与任务:‌ 新管理员(接过死亡权柄),补充祭品(维持乐园运转)。

循环:‌ 新的招聘广告发出……

我就是下一个投放诱饵的人?用同样的谎言,去引诱另外五个无辜的生命,走进这座甜蜜的血肉磨坊?

“不……”一个干涩嘶哑的音节从我喉咙里挤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虚弱得如同垂死的呻吟。

管理员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站在那里,像一截被遗忘在角落的、沾满油污的管道。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却随着他袖手的动作,变得更加沉重粘稠,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冰冷的胶水,将我死死地粘在原地。

我低头,再次看向手中的手册。猩红的字迹刺得眼睛生疼。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岸。拒绝?像学霸一样尝试找出所谓的“逻辑漏洞”?结果呢?看看他,看看他们所有人!这座乐园的“逻辑”就是吞噬!就是死亡!管理员……他真的是“人”吗?还是这台恐怖机器的一部分?

一个更冰冷、更黑暗的念头,如同深水炸弹,在我意识的深渊里轰然炸开:我能拒绝吗?

拒绝的代价是什么?管理员没有武器,没有威胁,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这座乐园本身就是武器!脚下的地面,头顶的钢缆,远处沉默的旋转木马……哪一个不能轻易将我碾碎?就像碾碎一只蚂蚁。

那个刻下“童谣才是钥匙”的前任……他最终去了哪里?是成为了补充的“祭品”,还是……变成了管理员递出手册时,袖口下露出的那几道陈旧的青灰色伤痕?

“滋……”

耳边响起极其细微的电流声。不是来自广播,更像是……来自我口袋里?我僵硬地伸手探入口袋,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长方体。

我的手机?

什么时候……它不是早该没电或者坏掉了吗?进入乐园后,我就再没摸过它。我颤抖着将它掏了出来。

屏幕是亮的。

惨白的光映亮了我毫无血色的脸。

屏幕上没有任何信号格,没有时间显示。只有一片纯白的背景,正中,一行漆黑的、无比熟悉的手写体字,正冷冷地显示着:

“恭喜入职。初始招聘额度:5名。请尽快完成。”‌

下面是一个小小的闪烁光标,和一个虚拟的“发送”按钮——发送的对象,赫然是我手机通讯录里所有联系人的列表!

它在等待。它在催促。它在命令。

一个无声的、来自地狱的入职通知。

冰冷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滑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我看着屏幕上那行无声的命令,又抬头看向管理员那隐藏在帽檐阴影下的脸孔。他依旧无声无息,像一个设定好的程序,等待着唯一的回应。

乐园的灯火在他身后无声地燃烧,粉红色的雾气在摩天轮旋转带起的风中飘散。远处的棉花糖机像一个吃饱喝足的巨兽,沉默地蛰伏着。

门外,自由的夜风拂过荒草,发出沙沙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