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但我是杂灵根_第2章

村子被山匪烧没了，季正阳站在村口，望着那片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熟悉土地，如今已化为一片焦土，尽管不想哭，但泪水还是不禁又再次模糊了双眼。

他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太久，因为他知道，他必须要活下去，但村子里肯定是待不了了。

季正阳深吸一口气，背起简单的行囊--一些从废墟中找到没完全烧坏掉的粮食和十几枚散落在四处的铜钱，便踏上了未知的行程。

他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会有一条出路。他的生活从之前的无忧无虑变成了艰辛和困苦，他没有生存的技能，乞讨成为了他生存的方式。

在他那身破旧不堪的衣服里，唯一的物品便是那面从荒废山洞中发现的古老镜子。这面镜子只有巴掌大小，正好可以用绳子挂在胸口，用衣服遮挡起来。

季正阳在深夜无人时常常凝视着这面镜子，被那种神秘的氛围所吸引。每当他的目光与镜子相遇时，他都会有一种错觉，似乎镜子里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季正阳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将这面镜子卖掉，换取一些钱财来维持生计。毕竟，对于一个四处流浪、受尽白眼，居无定所的十岁孩子来说，钱是非常重要的。有了钱，他就可以买些食物填饱肚子，找个温暖的地方过夜，甚至还能买件像样的衣服来遮体。

然而，每当他产生这个念头时，内心深处总有一个微弱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不然你会后悔终生的。”

季正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这面镜子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那种声音让他觉得这面镜子绝非普通之物。于是，他决定留下这面镜子，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都不会动它。

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半年，出发时带的粮食，早在很久之前就已吃完，十几枚铜钱也早已花光。如今的他，每日都在为了一口吃食而挣扎求生。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山林间的雾气，季正阳就已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行囊，那里面装着他如今仅有的几件物品——一件打满补丁的衣衫，一个缺了口的陶碗，一个打火石。

走进山林，他熟练地寻找着可以下肚的东西。那些苦涩的树根，带着泥土的腥味，他用力地用石头砸开，挖出里面相对鲜嫩的部分。野菜也是他的主要食物来源，他认识各种能吃的野菜，即便有些味道并不好，但在饥饿面前，这些都不再重要。有时候运气好，能找到一些野果，那便是难得的美味，他会一颗一颗珍惜地吃，果汁在口中爆开，那一瞬间的甜蜜能让他暂时忘记所有的困苦。

然而，山林里的食物并不总是充足的。他时常会饿肚子。

在漫长的流浪日子里，无数个夜晚，他躺在或冰冷潮湿的山洞里或野外的林子里，心中满是迷茫。未来在哪里？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曾经有想过卖身为奴，这样他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像个孤魂野鬼一般，漫无目的地四处流浪。

卖身为奴虽然听起来有些屈辱，但至少可以保证他有衣服穿，不至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东西吃，不至于饿肚子；还有一间屋子可以居住，不用再风餐露宿。

但如果选择卖身为奴，那么父母和清水村的仇又该如何去报呢？他无法忍受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更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一个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奴隶。

尽管日子困苦，但只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身上时，他就会重新燃起希望。他告诉自己，只要他活着，就有希望，就有机会学到武功，为父母和村民报仇。

这天，他来到了一座繁华的城镇——黄石镇。这里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季正阳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衣衫，试图遮住那些格外显眼的破洞，可这动作只是徒劳，他的窘迫与这繁华热闹的黄石镇格格不入。

他在街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席地而坐，准备乞讨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季正阳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过往的行人都对他视而不见。

就在季正阳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一个妇人从他面前走过。那妇人看季正阳那瘦小无助的模样，心生怜悯，便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扔在了他的面前。季正阳望着眼前那枚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后静止的铜钱，眼眶瞬间湿润。

这枚小小的铜钱，在此时对他而言，却重若千斤，是黑暗中透进的一丝微光。他忙不迭地伸出手，将铜钱紧紧攥在掌心，仿佛握住了全世界的希望。

“多谢您，多谢！”他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对着妇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妇人只是微微摆手，脚步未停，很快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有了这枚铜钱，季正阳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尘土，强打起精神，朝着街边的小吃摊走去。摊主是个憨厚的大叔，正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季正阳站在摊前，有些局促地开口：“大叔，我……我只有一枚铜钱，能买点吃的吗？”

摊主抬头看了看他，目光扫过他那身破旧的衣衫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一软：“行，孩子，给你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说着，便从笼屉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两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放在油纸袋里递给季正阳。

季正阳接过包子，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冰冷的手指有了温度。他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松软的面皮裹挟着鲜美的肉馅，在口中散开，这是他数月来吃到的最踏实的一顿饭。

就在他吃得正香时，旁边路过两个富家公子，其中一个衣着华丽，手摇折扇，看到季正阳的吃相，忍不住嗤笑一声："瞧瞧，这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样，两个包子就吃得这般狼吞虎咽。"

他故意将折扇重重敲在掌心，鎏金扇坠撞出清脆声响，"我家那狗崽子啃肉骨头，都比他斯文。"

另一个公子指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这种乞丐，生来就是被人踩在脚下的命。"

他突然扬声朝季正阳喊道："喂！要不要给你赏两个铜板？只怕你这脏手，玷污了我的银子！"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钱，远远抛在季正阳脚边，铜钱骨碌碌滚进污水里。

"哈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先前开口的公子用看苍蝇一样嫌恶的眼神地看着季正阳："记住了，你这辈子，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季正阳的手一顿，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两个公子。曾经，他或许会因这样的羞辱而愤怒，但此刻，他心中却毫无波澜。

经过大半年流浪生活，他深深地明白，真正的尊严，并不是靠与别人的口舌之争来维护的。口舌之快或许能带来一时的快感，但那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反而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所以，面对那两个公子的羞辱，他选择了沉默。

他也只能选择沉默。

那两人见他像木头般毫无反应，顿觉索然无味，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