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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21:53:52

我的马奴是大将军

编辑:璋成 更新时间:2025-06-11 21:53:52
我的马奴是大将军

我的马奴是大将军

主角是【沈冽】的古代,甜宠小说《我的马奴是大将军》,这是网络小说家“璋成”的又一力作,故事充满了爱情与冒险,本站无广告TXT全本,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750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21:53:52.454276。目前在本网 【yzpgj.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我的马奴是大将军

作者:璋成 总字数:7509

类型:古代,甜宠

我的马奴是大将军_精选章节

初次见面,我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他是我花钱买回的马奴。

再次重逢,他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我是快被打死的游医。

想起以前的恶劣行径,

我:“大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君子之典范。”

他:“可惜了,我是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1

“喜脉?你可确定?”

贺家大夫人面色古怪,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重。

“正是喜脉,我能确定,恭喜夫人。”

我仔细打量过这屋子的陈设,能确定这不是未出阁小姐的闺房。

毕竟是来到上京的第一诊富贵人家,我思虑周全才敢下定论。

“年纪轻轻倒会胡说八道,来人!把她拖出去,再不许胡言乱语!”

随着贺家大夫人一声令下,一群粗使婆子冲进来。

我只能尽力蜷缩起身体,在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后,躺在马厩边喘气。

“拿张破草席一裹,扔到城外乱葬岗去,免得夫人看到了晦气。”

“是是是,您就放心好了,保准给您办妥了。”

“有点可惜啊,这女的还有点姿色。”

“可惜什么?出了这院门,还不是任你摆弄。”

我害怕到了极点,只能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手臂上,死死抱住栏杆不肯撒手。

这十年的颠沛流离,使我并不畏惧死亡。

我宁愿一下就死掉,也不要被这种人折辱。

“这死娘们力气还挺大。”

“松手吧,一个破烂医馆的游医,谁会管你的死活?”

两个小厮使劲居然没能掰下她的胳膊。

“滚开,别碰她!”

暴怒的声音下是极利落的一剑,砍得二人鲜血淋漓、跪地求饶。

“镇西将军到——”

“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饶命啊!”

“我的手!啊——”

“你们俩个还不快滚下去,别留在这里碍眼。”

“多谢大人饶命之恩。”

身量高大的男人在我眼前站定,蹲下身来。

剑眉星目,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的脸。

他抬手拨开挡在我眼前的乱发,“好久不见,大小姐。”

我望进他黑亮的眼瞳,尘封已久的记忆复苏。

是他!

我的马奴。

时过境迁,这下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他说:“十年了,终于找到你。”

想起以前对他种种的恶劣行径,

我:“大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君子之典范。”

他:“可惜了,我是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干脆地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2

十年前我还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输了场赛马就闷闷不乐,一整天都不肯好好吃饭。

哥哥带我去马场挑马,我却看中了一个脏兮兮的马奴。

他赤着脚丫站在马厩里,即使浑身脏兮兮的,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马场主扬起鞭子,责骂混着鞭打落在他身上。

他居然也不叫喊,也不求饶。

牵起一匹烈性马进草圈,利落地翻身上马,只两三圈,便令其乖乖听话。

自那天起,半只发簪的价格换回的马奴,让我再未曾输过任何一场赛马。

即使不曾亲自上场,他也总能看出哪匹骏马能夺冠。

他是个孤儿,只知道自己姓沈。

我给他取了个新名字——沈冽。

大概出于感激,对于我千奇百怪的要求,他总是抱有十二分的热忱。

可惜,未曾体验过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学不会珍惜。

我阴晴不定时,他是我的出气筒。

我喜欢坐着马车,经行繁华热闹的街道。

心情好的时候,我会让他坐在我的脚边,像抚摸小狗一样,捋顺他乌黑的长发。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不许他乘车,让他在后面追着马车跑。

闯祸捣乱的是我,挨打挨罚的是他。

每一次被罚跪祠堂,大人们认为虽然惩罚的是他,但是我的任性连累,相信我会因此而感到愧疚。

既不会受到肉体的伤害,又会在精神上深刻反省。

多么两全其美。

才怪咧!

我只会塞给他一堆跌打损伤的药膏,扭头就继续肆意妄为。

毕竟板子不打在我身上,哪里会长记性呢?

决裂在突然的某一天,他拿出所有的积蓄,长跪不起,只求脱离奴籍,恢复自由身。

当时的我,将此视为背叛,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摔碎了他精心制作的琉璃花灯。

后来他进了军营,我家获罪抄家。

3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醒来的我看着满屋子的华贵陈设感叹。

“你醒了,幸好没有伤到脏腑,还需多静养几日。”

沈冽推门而入,从头到脚尽显奢华二字。

晃得我一时有些睁不开眼睛。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民女擅长妇人专病,日后定会尽力报答您的恩情。”

装傻充愣是最好的办法,毕竟飞黄腾达后总要消除旧日的阴影。

我低着头,莫名的酸楚从心底涌上来。

这样的情形,比过往任何一种难堪,都更令我痛苦。

“一口一个大人,怎么?你该不会要装作不认识我?”

就算隔了这么多年,她气死人的功力还是半分没减。

沈冽上前攥紧她的手臂,这个距离只需一抬手。

就可以将她禁锢在他的怀抱里,永无逃脱的可能。

我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他铁爪一样的手拽着。

颠沛流离的十年里,我见识过太多形色不一的男人。

即使我穿着最破烂的布衣荆裙,脸上涂满灰黄色的草药汁,他们也总想在最底层人身上讨一些乐趣。

我微微侧身低头,熟练地轻抚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他果然松了力道。

我一边用指尖轻划他的掌心,一边挪步后退。

像害羞又像引诱。

在他放松警惕之时,一个猛扎就冲出去,埋头就是跑。

哈哈哈哈哈哈!

傻蛋。

果然精虫上脑的男人都是这么好骗,给点顺从的假象就觉得尝到了甜头。

自信心向来爆棚的他们就把脑子给扔了。

我一猜就知道他想干嘛,无非就是看我如今有几分姿色。

想彻底的羞辱我一番,再把我杀掉,以泄当年马奴之耻。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

“您要做什么?这样很危险,请您快下来。”

“别过来,再靠近我就跳下去。”

我跑得精疲力尽,这府可真大,都跑这么久了,连大门都没找到。

与其身心受辱后再死掉,还不如自己选个干净利落。

我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两腿发软。

湖边很快围满了下人,不是小厮就是婆子。

都闹这么大动静了。

怎么他没有个夫人或者受宠的妾室?

按我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两种人出面是最好使的。

再精虫上脑的男人也会乖乖放我走。

“下来,我送你回医馆,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找你的麻烦。”

沈冽赶走围观的下人,放缓步子靠近。

“包括你?”

“包括我,这湖水很浅,你贸然跳下去,若是摔伤了腿,你......还不是任人处置?”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我手无寸铁,怎么信你?”

沈冽停下脚步,脸色很难看。

我想他一定想亲手杀了我。

“你今日诊脉的妇人是贺家二夫人,公孙怡。”

“什么?”

居然是她,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

可惜纱幔遮挡,不然我定能一眼认出她,也不知她现在出落的有多漂亮。

“她守寡已一年有余。”

“什么!”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难怪医馆里没人敢去,难怪要置我于死地。

想来满城名医,只有我个不知深浅的说了实话。

“抓到你了,你真是......”

吓死我了。

沈冽抱紧怀里的人,一天之内,失而复得,又险些得而复失。

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要开始挣扎。

“别乱动,我说过送你回医馆,我从不失言。”

沈冽又抱紧了些,免得怀里人掉下去。

“骗子,你当初还不是说永远不会弃我而......”

我捂住嘴,然而为时已晚。

“不装失忆了?”

我悄悄抬头,偷瞄他的神情,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果然有权有势的人就是爱阴晴不定。

4

马车驶过上京最繁华的街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只因这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新贵——镇西将军的轿辇。

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事情,如今却如坐针毡。

他居然允许我坐在他身侧,平起平坐可是最大的殊荣。

以前我心情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允许他坐在我的脚边。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摸出一个干馒头,大吃一口压压惊。

“你怎么吃这种东西?”

沈冽拿走我手里的馒头,语气很震惊。

不吃这个吃什么?翅参鲍肚吗?

“你......”

在马场的时候还吃不到馒头的好吧?

当然,敢说出这种话,跟找死也没什么两样了。

“大人带兵打仗时想来条件更为艰苦,民女能吃这些已是三生有幸。”

“不要叫大人,我有名字。”

“哦。”

大人大人大人,气死你。

好饿,今天挨了一顿打还没吃饭呢。

“给你吃这个。”

沈冽从车侧拿出一包油纸茶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蜜糖糕。

“这个很难买到的,我都好久没再吃到过了。”

一入口是熟悉的香甜,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

回到了沈冽会天不亮就去排队买蜜糖糕,然后我们一起坐着马车,漫无目的地乱晃。

可惜,终究只是错觉。

医馆到了,我该去迎接现实生活。

沈冽没有下车也没有阻拦,更没有跟进来找茬。

我想在看过我如今的悲惨生活,他大概已经平衡了。

“你居然还敢回来?我才把你从乡下调来几天,你就得罪这么大的人家!不是都说你医术好吗?到底好在哪?”

“钱呢?我问你钱呢!天天白吃白喝不要钱的啊?”

我只是低着头,任由馆长呵斥怒骂。

“你是不是傻?这么大个财神爷都看不到。”

老板娘神色匆匆地跑进来,叉着腰大骂。

“她就是个傻的,赔钱货。”馆长跟着骂。

“我说的是你!”老板娘狠狠给馆长一拳,“外面这么大个马车,你是瞎的吗?”

“马车?哪个达官贵人来了?”馆长震惊地问。

“陛下亲封的镇西将军!你们几个,还不快过来帮忙。”

老板娘带着几人,簇拥着我,手忙脚乱地给我换衣梳头。

徒留馆长呆愣在原地。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谗上是欺下者的保命符。

沈冽只需坐在那里,自有人会揣度着他的好恶。

送上他喜欢的,送走他讨厌的。

银锭撞击的声音清脆响亮,老板娘合拢手心,笑的见牙不见眼。

“您府上缺郎中,看上谁派人来说一声就是了,何需您亲自跑一趟,真是折煞我们这小医馆。”

“能得大人您的大驾光临,真是小店三生有幸,您若还有什么需要,定为您效犬马之力。”

馆长点头哈腰的样子令人牙酸。

我抱着我的药箱子站在一旁,这个场景有些过于眼熟。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倒是比马奴值钱一些,大概多出半只发簪。

这样一算,也不知是我赚了还是他赔了。

我躲开沈冽伸出的手,自己跳上马车。

他收回手,晃动着敲击膝盖。

这是他心情极好时的小动作。

“你若是在想该怎么折磨我,好报当年之仇,那你最好还是省点力气吧。”

我抱着药箱缩成一团,用最弱小的姿态说最硬的话。

“这十年,我所经历的磨难远超旧时的一切,现在的我并不畏惧死亡。”

他的手瞬间攥紧了拳头,青筋外露。

这一拳绝对能打死我。

我闭上眼,等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他无奈的声音。

“你愿意相信一个随手买下的马奴,所有的秘密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分享,却不愿意相信我?”

沈冽好气又忍不住嫉妒十年前的自己。

“我们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对我来说是绝对安全的存在,而你......”

是绝对危险的人物。

我吞下后半句,不过是物是人非而已。

“你如今已经得到想要的一切,不是吗?又何必在意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沈冽恨恨地说。

马车叮呤咣啷,重又走回来时路。

5

形销骨立。

这是我亲眼见到昔日好友后脑海中仅剩的想法。

一搭脉,果然,药性凶猛的汤药带走了这个麻烦,也带走了她的半条命。

贺家大夫人真是好狠的心。

我现有的药材完全救不回她的性命,急需一些回阳救逆的野生草药。

“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握紧她的手,可她似乎已经认命。

“上次我就看着像是你,可我想你怎会再回上京,听她们说镇西将军来劫人,我才确信是你。”

公孙怡说话都费力,只剩一口气还吊着。

“不要为了我再徒增烦恼,这十年你定过的十分艰难,如今该是苦尽甘来了。”

“我去寻些药材来,你养好身子,自请去佛寺诵经拜佛,或是假死远走高飞,也比困在这高墙大院,不知何时失去性命的好啊。”

“她怎会轻易放我走,她恨毒了我,我母家早已式微,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她想来就是贺家大夫人,是如今贺府内宅里真正的掌权人。

“我会去求沈冽帮忙,他似乎,没有为难我的想法。”

我也不是很有把握,但他居然亲自给贺家写拜帖,允我进这里。

“白芷,他从很早便对你有意,当年若不是你定亲,他又怎会跑去战场搏命?”

我很震惊。

“这怎么能扯上关系?他为自己的锦绣前程不也是人之常情。”

“你父亲早已让他进私塾,走科考不比这稳妥一万倍。”

公孙怡太过激动,一口气上不来,止不住地呛咳。

我急忙给她拍背,喂上一口参汤。

如今真是三千烦恼丝,桩桩件件都令人头大。

“你好好休息,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放弃,你也不许放弃。”

“好,我等着你。”

就在我转身向外走的那一刻,公孙怡突然紧紧抓住我的衣裙。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带我走吧,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里,别留我一个人,别走。”

她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我离开的这一刻,全部爆发,哭的止不住。

“我保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的,我保证。”

离开时的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

沈冽真的如公孙怡所说那样,对我情根深种吗?

若是让以前的他听到这番话,大概会一本正经地讲些‘仁义礼智信’的酸儒话,其实已经从耳根红到耳尖。

调戏他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大门外,沈冽牵着他的高头大马,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

干脆让他闯进去把人抢走算了。

他当年帮我抢花灯的时候,也很不讲道理啊。

毕竟文武双全嘛。

反正游医也是抢走的,再抢个寡妇而已啦。

荒唐,太荒唐了。

我止住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飞奔向他。

人真的是很奇怪,只是见到他,沉重的心情就咻地飞起来。

我好像不再能把他当做敌人了。

6

正所谓狐假虎威。

有强大的靠山作背书,真是横行霸道。

我大喇喇地坐在百草堂的大厅中,等着向来爱坑蒙拐骗的老板开价。

以前我连门都不敢进,这老板向来欺软怕硬。

如今,我挥挥手,三四个家丁上前一步,起势拔刀。

“让您久等了,这药丸确实是世医大家白府的孤品,只是野山参还需再等两日。”

老板上下打量眼前人,衣服的形制不高,只是布料太好,做工考究。

再加上这些家丁,也没听说将军府最近有喜事发生啊?

“这样,我给您记下,一旦这上京哪家有了,立刻就给您送去,您看您留个地址如何?”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想做生意就早点关门,哪那么多弯弯绕绕。”

我才不跟他废话,等会沈冽就下朝回府了,被发现就完蛋了。

看似转身就走,实则提着一口气等他留我。

“您请留步,”老板换上一副笑脸,“生意当然要做,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我松了一口气,“快些,再慢我就不要了。”

“是是是,这就拿来了。”

“镇西将军到——”

我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沈冽气势汹汹地阔步走来,二话不说,先揪着我检查。

从脑袋到手指,再转个圈看看有没有受伤。

小时候每次我带着人出门教训地痞流氓,沈冽追上来后都是这么一个流程。

先抓着我检查一圈,再帮我打架。

跑腿的很有眼色地及时递上我要的东西,老板慌地直擦汗。

都不用闻味道,打开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这是假的,这么烂的东西都敢拿出来以次充好。”

倘若当年白家还在,哪里轮得到这种店家有立足之地。

这回倒是手脚麻利,立刻就找来了真正的野山参。

“贺家大公子还有十日归京,如果你想做些什么,动作要快。”

沈冽话中有话,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跟他有什么关系?二房的事怎么也,哦!”

我只觉得震惊,“不会吧?那,那,难怪大夫人下手那么狠。”

可是,我可以治好公孙怡的身子,但我一个人哪能让大夫人同意她搬去城郊寺庙。

可是,我要怎么和沈冽开口。

我也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盯着他。

这招以前很好用,如今......

“我会帮你的,但我也有两个请求。”沈冽败下阵来。

“交换嘛,你先说说看。”我心情很好。

“不是交换,只是请求。”

沈冽很高兴自己现在又能帮她解决事情,她的世界里终于又有了他的位置。

“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会帮你。”

我挠挠脸,心跳如擂鼓。

7

我曾无数次梦到这里,承载了我快乐的儿时记忆。

“真的一模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着这座和当年的白府几乎一模一样的宅院,忍不住惊叹。

“对我来说,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记忆。”

沈冽抬手拽了拽从房梁垂下的绳子,清脆的铃铛声响遍院子。

以前总是在等铃铛响,响一声就代表又可以见到她。

奔跑时心脏也会剧烈地跳动,后来在战场上急行军,无论跑多快,都不再有那样的感受。

我推开侧室的门,这里是他当年住的房间。

居然也布置的分毫不差。

书桌的架子上挂着一排玉佩,都是我送给他的。

我喜欢雕刻玉石,但总是又慢又随手扔。

沈冽总会仔细地收起来,在我下次想雕刻的时候拿出来。

“这你都能买回来?”

我的雕刻并不值钱,值钱的是玉石。

白府被抄家,这些早就在市场里流转。

“只可惜少了一个最重要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只貔貅,是我送给他的第一个。

那只的玉石成色太差了,只怕都没人抢。

我有些心虚,当时太生气,不许他带走任何东西。

逃也似的离开侧室,正厅里赫然摆放着一整套凤冠霞帔。

我下意识后退,却撞上沈冽的胸膛,堵住了退路。

“我的第一个请求是与我成亲。”

大红的婚服远远超出我如今的地位,即使是曾经的白家,也穿不起如此高形制的衣服。

就像十年前沈冽无法表明心意一般,我也失去了点头的处境。

横跨过十年的时光,二十五岁的白芷终于能理解十七岁沈冽的选择。

“我很抱歉,请恕我无法接受。”

我不想让他的执念变成我对现实的妥协,那是一种玷污。

沈冽并不意外这个回答,他确实操之过急。

“我第二个请求是为我作一幅画。”

我从不画人像,总觉得画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倘若对此人不够了解,观察不够细致,那画作将毫无神韵可言。

可若是足够了解,足够细致,那必然要是心爱的人,才能耐下性子。

“好。”

我想既然不知离别在何日,还是随心所欲一些比较好。

沈冽愣在原地,大概没想过我会答应。

“在哪里画?”我拽拽他的衣袖。

“书房,书房里有纸笔。”

沈冽晕晕乎乎的,还要我带路才能找到方向。

他铺纸研磨,我提笔就画。

“你不看看我怎么画的像?”沈冽出声提醒。

“如今的你和我想象中的长相差别不大。”我的注意力都在作画上,随心而答。

沈冽研磨的手一顿,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梦没有如此胆大且美好。

“这十年里,你也曾想起过我。”

我抬起头,明亮的烛光下沈冽的眼眸中有细碎的闪烁。

“天色已晚,你再插话就不知几时才能画完了。”

我低头继续作画,顾左右而言他。

“你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沈冽轻声说。

时光流转,我们如今,仍是云泥之别。

8

“她怎么会请我为淑妃娘娘诊治?或者是,变相的威胁吗?”

我语无伦次,搞不懂贺家大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是她亲妹妹,也是她们家如今最大的倚仗。”

沈冽丝毫不觉得意外,以他家大小姐的医术,如今满上京也无人能敌。

“公孙怡已安全离京,你不必担忧她的想法是否胁迫,去与不去全在你。”

这是个失败了或许会杀头的挑战,但也是个成功了会翻盘的机遇。

哪怕不能为白家彻底翻身,也可以让我在上京打出名声。

“去,我必须去。”

皇宫比想象中的更加庄严肃穆,规矩更是一点也不敢错。

我跟在贺家大夫人的身后,一路上她半是恳求,半是威胁。

在没想到那贱人能被救活和医者仁心需一视同仁之间来回变换。

即使仍在病中,淑妃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请将娘娘脸上的脂粉全部卸去,以便诊病。”

没有人理我,也没有人动。

贺家大夫人只一味地拽着我袖子问能不能治好,能不能治好。

好在我有丰富的出诊经验,和经常被刁难的经历。

我在手心放一片湿布巾,摸到哪里擦哪里。

装模作样地诊察一会,就看到了她真正的气色。

习惯了各种隐瞒和意外,倒是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以娘娘如今的情况,针灸是最好的办法。”

此话一出,这群石像般的侍女总算是动了。

“汤药不行吗?你也太放肆了些!”

贺家大夫人先一步呵斥,堵住了掌事宫女的嘴。

“都病成这样了,汤药最多能喂进去一半。哪有针灸立竿见影。”

我掏出银针就准备干活。

“我能带你进宫,不是我有多大的本事,是镇西将军在皇上面前以性命相保。”

贺家大夫人死死拽住我的手,眼神凌厉。

“他保你虽为白家后人,却不会怀恨在心、借机报复,保你医术精湛,定有回天之力。”

我拿着银针的手突然似有千斤之重,难以抬起。

“我没有退路,你们也是。”

她说完便松开我的手,退回原地站定。

寝殿里一时安静到,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人再开口,也没有人再阻拦。

只是如石像般站在两侧,仿佛阎王罗刹在等走错路的小鬼。

我起身,稳住心神,心稳了手自然就稳。

小时候爷爷常爱考验小辈的心性,我笑他本末倒置,医术精湛才是硬实力。

如今看来,这世上难治的不是病,是人的痴嗔贪妄。

我下针不再只求稳,而是挑强刺激的要穴,必须立竿见影才行。

不能让沈冽再费力为我寻第二次机会。

拔出最后一根银针,我身形飞快闪开,多年练出的速度,让我免于遭难。

苦了冲上去的贺家大夫人和掌事宫女。

她俩被娘娘吐了一身。

寝殿里乱成一团,忙着收拾,顺势在醒来的淑妃面前表现。

石门窟变成了菜市场。

一位年长的嬷嬷示意我跟她走,在此之前,她也是旁观的一员。

9

“你就是白氏之女?”

“回陛下,正是民女。”

“你今日救治淑妃有功,朕予你嘉赏,不妨说说想要什么?”

“回陛下,民女得将军大人赏识,能面见圣上,救治淑妃娘娘,已是三生有幸,不敢贪恋更多。”

我低垂着头,手心里满是虚汗。

伴君如伴虎,只求不要说错什么,连累沈冽前途。

“既如此,沈冽,你有什么想要的嘉赏?”

“臣斗胆恳求陛下给白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十代世医,百年传承,若能得陛下赏识,得以悬壶济世,不失为一桩美德。”

我抬手揪住他的衣摆,小幅度地拽拽拽,也止不住他大胆的发言。

死一般的沉寂,今日的汗要流干了。

“你们二人倒是有意思,一个不为自己邀功,一个不为自己求赏。”

皇帝看戏般笑笑,甚有意思。

“那便封白家为三品世医,赐大医精诚之名。你当真不要任何赏赐?”

我一生之中再没有如此紧张的时刻。

“民女倾慕将军大人已久,如若大人不嫌弃民女一介草民,甘愿同舟共济,携手并进,举案齐眉,永不分离。”

我怎会嫌弃你?

沈冽嗓子发干,太多情绪翻涌,堵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握住身旁人的手。

“沈冽,你意下如何?”

“臣荣幸之至。”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当年平定西北之乱,朕曾许诺定为你与心仪之人赐婚,今日也算了却朕的应允。”

“着钦天监选定良辰吉日,赐凤冠霞帔,永结同心。”

10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

尘封已久的白府老宅张灯结彩,粉刷一新。

许多流散在外的白家人都赶了回来,传承百年的医馆终于重新开张。

长辈们平添许多风霜,皱纹和白发里藏着这些年的艰辛。

又重聚,话是怎么也讲不完,酒怎么也喝不够。

姑妈叉着手指挥,表妹们忙的团团转。

伯母和表姐为我梳妆,表弟背着我上了花轿。

沈冽骑着高头大马,老远就跑来接我。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打趣闹喜。

洞房花烛夜,我伸出手,掌心是一枚岫玉雕刻的貔貅。

“抄家的时候只来得及带走这个,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我轻轻放在他手里,“物归原主。”

沈冽将他从少年时就心心念念之人拥入怀中。

“承认吧,你也早就心悦于我吧。”

沈冽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唇角,“唤我的名字好不好?我很想念。”

“沈冽。”

“嗯,我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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