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星海小说城 > 悬疑灵异 > 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

更新时间:2025-06-11 21:55:44

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

编辑:彬玉G 更新时间:2025-06-11 21:55:44
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

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

本书《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的主角是【冰冷,走廊,巨大】,属于悬疑灵异,直播,爽文类型,出自作家“彬玉G”之手,情节紧凑,引人入胜。本站TXT全本,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907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21:55:44.639732。目前在本网 【yzpgj.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

作者:彬玉G 总字数:19070

类型:悬疑灵异,直播,爽文

凶宅试睡员:房子在吃人!_精选章节

[引言]

我是一名凶宅试睡员,专为灵异凶宅做直播测评。

这次接到一单别墅豪宅,佣金高得离谱。

半夜浴室镜面浮现血字「逃」,我立即冲向大门。

可走廊像被无限拉长,怎么也跑不到尽头。

手机突然收到短信:「别跑了,没用的。」

号码显示来自七年前灭门案的凶手—— ——那个早被枪决的男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正文]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味道。

不是灰尘那种呛人的干涩,也不是霉变的酸腐。

硬要说的话,像是一块放久了的、浸透了铁锈的抹布,被遗忘在某个潮湿角落,经年累月散发出的、带着金属腥气的沉闷气息。

这就是七年前那场灭门血案留给这栋「紫藤苑」别墅的独特气味,时间也冲刷不掉。

我,苏晚,吸了口气,将这气味压进肺里。

习惯了。

凶宅试睡员这行当,就是和各种死亡残留打交道。

今天的目标,是眼前这栋在本地凶名赫赫的豪宅——紫藤苑。

七年前,一家四口,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案子破了,凶手也早已伏法吃了枪子儿。

可这房子,却像是被那晚的血浸透了魂,再也洗不干净,成了远近闻名的鬼屋。

背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里面是我的装备:

高感光度的夜视摄像机、能捕捉次声波的录音笔、几个带移动侦测功能的广角监控探头、强光手电、还有几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

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也是我在这些「不干净」地方过夜的底气来源。

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预想中那股阴冷刺骨的「鬼气」并未扑面而来。

相反,一股异常滞闷的暖流涌了出来,带着那股铁锈抹布味儿,粘稠地裹住了我。

这感觉不对。

凶宅,尤其是这种死了不止一个的凶宅,通常冷得像冰窖,那是种渗透骨髓的寒意。

可这里……太暖了,暖得让人心头发毛。

像是这房子本身在散发着一种病态的低热。

玄关很宽敞,铺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暗红色大理石地砖,积了厚厚一层灰。

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蒙着蛛网,几根断裂的水晶坠子孤零零地垂着。

正前方,一道宽阔的弧形楼梯通往黑洞洞的二楼。

左手边是客厅,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积满灰尘的绒布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天光也透不进来。右手边一条幽深的走廊,通向餐厅和厨房。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突兀、响亮。

「开始吧。」

我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门厅里荡开,带着一丝微弱的回响,很快又被那粘稠的暖意吞没。

我打开手机支架,点开直播 APP。

屏幕亮起,映出我略显苍白的脸。

直播间名字简单粗暴:【凶宅试睡实录:紫藤苑灭门案现场】。

「朋友们晚上好,我是苏晚。」

我对着镜头,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忽略掉心头那丝挥之不去的不安。

「如标题所见,我现在就在七年前那场轰动一时的紫藤苑灭门案现场内部。大家看到我背后的楼梯了吗?当年第一个受害的小女孩,据说就是在这里……」

我移动镜头,扫过那积满灰尘的台阶,「被发现的。」

弹幕瞬间活跃起来。

「卧槽!真进去了?晚姐牛逼!」

「这楼梯看着就发毛……晚姐小心点!」

「主播胆子真肥!给大佬递茶!」

「听说那凶手杀人手法特别残忍?晚姐讲讲?」

「主播背后那黑影是什么???」

「楼上别吓人!哪有什么黑影?」

我快速扫过弹幕,心里那点不安被刻意压了下去。

「具体案情大家可以去搜当年的新闻。今天我们的重点是体验和监测。我会在这里度过今晚,并尽可能多地布置监控设备,捕捉任何可能的『异常』现象。」我顿了顿,加重语气,「记住,科学是我们唯一的武器。」

「科学?晚姐,在凶宅讲科学?」

「坐等打脸!」

「讲真,这房子看着就邪性,主播保重!」

我笑了笑,没再理会弹幕。

赚钱要紧。

这单的佣金高得离谱,高到让我明知紫藤苑凶名在外也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

风险与收益,从来都成正比。

花了近两个小时,我像个谨慎的工兵,在这座死寂的迷宫里布设防线。

客厅巨大的壁炉上方,正对着楼梯口的位置,钉上一个广角探头,视野能覆盖大半个门厅和楼梯下半段。

餐厅那张积满灰尘、能坐十几人的长条餐桌尽头,天花板角落,粘上另一个。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我把它固定在了二楼走廊尽头——那个唯一没有被警方完全封锁的主卧门外。

七年前,那对夫妇就是在那间卧室里被发现的。

探头冰冷的镜头无声地转动,红色的工作指示灯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闪烁。

最后,我检查了背包侧袋里的那瓶自喷漆。

鲜红色的。

这是老行当里的土办法,据说对一些「东西」有奇效。

手指拂过冰凉的金属罐身,一丝微弱但真实的凉意渗入指尖,多少驱散了点周身那股挥之不去的、令人烦躁的暖意。

做完这一切,我选择了一楼那间原本可能是保姆房的小卧室作为临时据点。

房间很小,只有一扇小小的、对着后院的高窗,一张单人铁架床,一个破旧的衣柜。

好处是门板厚实,而且离别墅的正门很近,不过十几步的距离。

真要有情况,跑起来也快。

我把唯一的折叠椅拖到床边,坐了下来。

背包放在脚边,触手可及。

手机屏幕上,三个监控画面稳定地传输着图像:

门厅楼梯静止不动,餐厅空旷无人,二楼走廊尽头的主卧门紧闭着,像一张沉默的、吞噬一切秘密的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入墨黑。

别墅内部完全陷入了黑暗,只有我手机屏幕和监控探头那几点微弱的指示灯散发着幽光。

那股混合着铁锈味的暖意似乎更浓了,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人呼吸都有些费力。

死寂像实体一样塞满了每一个角落。

弹幕也渐渐稀疏下去,只剩下零星的几条还在滚动。

「晚姐,有情况没?」

「这黑漆漆的看着好压抑……」

「感觉好安静,安静得可怕……」

「主播还在吗?吱个声啊!」

我盯着监控画面,眼睛有些发涩。

一切都凝固了。

只有灰尘在手机屏幕的光柱里无声地漂浮、旋转。

紧绷的神经在极致的寂静和毫无变化的画面中,开始难以抑制地滑向疲惫的深渊。

眼皮越来越重,头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混沌的前一刻,一阵极其细微的声响钻进了耳朵。

滴答…滴答…滴答…

是水声。

清晰,规律,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在粘稠的死寂中固执地敲打着。

我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心脏在胸腔里重重地撞了一下,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声音似乎是从楼上主卧的方向传来的?我立刻切换到二楼走廊的监控画面。

屏幕里,那扇紧闭的卧室门在探头幽暗的红外视野下呈现出一种惨淡的灰白色,门把手反射着一点微光。

门缝底下……一片干燥。没有水渍渗出的痕迹。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韵律感。

不是楼上?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声源似乎更近……像是从我这小房间门外走廊的尽头传来的?

那里……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

还是……一楼的公用浴室?

我抓过手机,手指有些发僵地点开直播界面,想看看弹幕有没有捕捉到什么。

屏幕却猛地一卡,随即弹出刺眼的提示框:「网络连接中断」!

该死!

这鬼地方!

我低骂一声,用力晃了晃手机,信号格彻底变成了一个刺眼的红叉。

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断了。

滴答…滴答…滴答…

水声如同附骨之蛆,执着地钻进耳膜。

在这绝对孤立的环境里,这声音被无限放大,每一下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住了心脏。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确认声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

抄起强光手电,拧到最亮档位。

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撕破房间的黑暗,带来些许虚假的安全感。

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罐冰冷的自喷漆。

我走到门边,耳朵贴在冰凉的门板上。

门外,一片死寂。

那催命般的滴水声,诡异地消失了。

但那股铁锈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生肉轻微腐败的气味,却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汗毛瞬间炸起。

我猛地拉开房门!

强光手电的光柱像一把利剑,狠狠刺入门外浓稠的黑暗!

走廊空荡荡的。

积满灰尘的地板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

光柱扫向走廊深处——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黑洞洞的,像一张等待猎物的嘴。

光柱再移向另一侧——公共浴室的门虚掩着,留着一道狭窄的、深不见底的缝隙。

气味,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痛。

握着手电和自喷漆的手心全是冷汗。

去看看!

必须去看!

职业的本能和对未知的恐惧激烈交锋,最终前者以微弱优势压倒了后者。

我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那扇虚掩的浴室门挪去。

每一步踩在厚厚灰尘上的轻微声响,在这死寂中都被放大得如同擂鼓。

越是靠近,那股铁锈混合着腐败的气味就越发浓重刺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终于,我停在了浴室门口。

那扇门,仿佛一道生与死的界线。

门缝里透出的是比走廊更深的黑暗。

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手电光柱先一步探入缝隙。

冰冷光滑的瓷砖墙面反射着刺眼的白光。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推开了浴室的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中响起,格外瘆人。

强光瞬间灌满了小小的浴室空间。

白色瓷砖地面,老式的浴缸,墙壁上的镜子……一切都清晰可见。

预想中血流成河的景象并未出现。

地面是干燥的。浴缸也是干燥的。

没有任何水迹。

只有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顽固地盘踞在空气中。

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墙上的镜子。

那面巨大的、边缘有些锈迹的镜子,正对着门口。

镜面蒙着一层薄薄的、不均匀的水雾,像是有人刚在这里洗过澡,但空气却干燥得反常。

我的身影清晰地映在镜中——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头发有些凌乱,手里紧握着手电和喷漆罐,姿势僵硬,像一个闯入恐怖片场的倒霉路人。

就在我准备松一口气,以为只是自己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时,视线无意间扫过镜中自己身影旁边的区域。

镜面上,在那层薄薄的水雾之上,就在我映像的右侧,靠近边缘的位置……

一个暗红色的、歪歪扭扭的字迹,正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

那字像是用沾满了粘稠血液的手指,带着极大的痛苦和绝望,在布满水汽的镜面上,一点点艰难地蹭出来的。

笔画粗粝,边缘模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

那是一个字——「逃」。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的「咯咯」声!

跑!

这个念头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理智和职业素养!

什么佣金!

什么直播!

什么科学探测!

统统见鬼去吧!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猛地转身,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自己带倒!

强光手电的光柱在墙壁和天花板上疯狂地乱晃,切割出无数跳跃晃动的诡异光斑。

我顾不上看路,也顾不上回头确认那镜面上的血字是否还在,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小卧室的方向,朝着那扇离大门最近的希望之门,亡命狂奔!

走廊并不长。

记忆中,从小卧室到玄关大门,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全力冲刺下几秒钟就能抵达。

一步!两步!三步!

心脏在喉咙口狂跳,每一次落地都重重砸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我冲到了自己临时据点的小卧室门口!

前方就是玄关!那扇沉重的、象征着生路的橡木大门就在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

然而,就在我冲过小卧室门框的瞬间,一种极其诡异的错位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

周围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熟悉的玄关。

眼前,赫然又是一段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走廊!

和我刚刚跑过的那段一模一样!

积满灰尘的暗红色地砖,两侧紧闭的、样式相同的房门,墙壁上黯淡的壁灯装饰……向前延伸,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我猛地刹住脚步,巨大的惯性让我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强光手电的光柱像受惊的野兽,剧烈地颤抖着,扫过眼前这条仿佛复制粘贴出来的、无穷无尽的走廊。

怎么回事?!幻觉?鬼打墙?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我大口喘着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回头望去!

身后,哪里还有什么小卧室的门?

只有同样深不见底的走廊,向后延伸,隐没在绝对的黑暗之中。

来路,也消失了!

我被困在了一条首尾相连、无限循环的走廊里!

「不……不可能!」

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在空旷得可怕的走廊里回荡,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

我猛地转身,再次朝着原本应该是大门的方向发足狂奔!

脚步沉重地砸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一扇扇紧闭的、一模一样的房门在眼角余光中飞速倒退。

我死死盯着前方,期盼着下一秒就能看到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出现。

然而,没有尽头。

只有重复的、令人绝望的景象。

一模一样的门,一模一样的墙壁,一模一样的灰尘……向前延伸,永无止境。

无论我跑得多快,跑了多久,前方永远是那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

体力在疯狂透支。

汗水浸透了后背,冰冷的寒意却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肺部像破风箱一样拉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我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剧烈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绝望。

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像一条毒蛇,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背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嗡——

在这死寂得只剩下我自己粗重喘息和心跳声的诡异空间里,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声,不啻于一声惊雷!

我像被烫到一样,手忙脚乱地扯下背包,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在黑暗中照亮了我汗湿而惊恐的脸。

屏幕顶端,清晰地显示着一条新信息。

发件人是一串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署名。

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五个字:

「别跑了,没用的。」

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瞬间爬满了全身!

我死死盯着这行字,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几乎要将脆弱的手机捏碎!

谁?

这是谁?!

谁在看着我?

谁能在这种鬼地方给我发信息?!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手指颤抖着,狠狠按下了那个陌生号码的拨号键!

「嘟…嘟…嘟…」

忙音。

漫长而单调的忙音,在死寂的走廊里空洞地回响,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紧绷的神经上。

无人接听。

「混蛋!出来!你给我出来!」

我对着空荡荡的、无限延伸的走廊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带着明显的哭腔,「装神弄鬼!有种出来!」

嘶吼声在走廊里回荡,撞向两边冰冷的墙壁,又反弹回来,形成一种层层叠叠、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最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深处。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嘲笑着我的无能狂怒。

我喘着粗气,背靠着冰冷、布满灰尘的墙壁滑坐在地。

强光手电的光柱无力地垂落在同样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形成一个惨白的光圈。

汗水已经彻底浸透了我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种黏腻冰冷的触感。

力气仿佛被彻底抽干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刺骨的恐惧。

手机屏幕还亮着,那行冰冷的字「别跑了,没用的。」像诅咒一样刺眼。

我死死盯着它,混乱的大脑在恐惧的泥沼中艰难地运转。

不对……这个号码……这条信息……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猛地闪现!

紫藤苑……灭门案……凶手……

当年那个轰动一时的案子!

我记得!

我记得那个凶手!

案子虽然过去七年,但因为过于血腥残忍,细节经常被各种猎奇论坛和都市传说提起。

那个凶手……那个男人……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我猛地坐直身体,手指因为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剧烈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疯狂地在手机浏览器里输入关键词——「紫藤苑灭门案凶手号码」。

网络信号依旧是刺眼的红叉!

但奇迹般的,浏览器缓存里,竟然跳出了一张模糊的、当年新闻报道的截图!

截图标题触目惊心:「冷血屠夫伏法!紫藤苑灭门案凶手 XXX 今日被执行枪决!」。

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新闻配图下方,一行不起眼的、关于警方通报嫌疑人信息的文字上。

那里,清晰地列着当年警方调查时公布过的一个与凶手有关的旧手机号码!

那个号码……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手机屏幕上那条新信息发件人的号码。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比对……

嗡!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感觉,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了!

只剩下眼前这两个号码,每一个数字都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分毫不差!

这个给我发短信的号码……就是七年前,那个已经被执行枪决的、紫藤苑灭门案凶手的号码!

「不……不可能……」

我的嘴唇哆嗦着,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像濒死的鱼在翕动。

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冲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极致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手机从麻木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厚厚的灰尘里,屏幕朝下,那刺眼的信息和号码被黑暗吞没。

就在这时——

前方走廊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个脚步声。

嗒…嗒…嗒…

清晰,沉稳,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节奏感。

那脚步声不紧不慢,正一步一步,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稳定地逼近!

手机砸在灰尘里发出的闷响,像砸在我心脏上。

眼前阵阵发黑,血液冻结的冰冷感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个号码……那个早该随着主人化为枯骨的号码……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意识。

嗒…嗒…嗒…

脚步声。

清晰,沉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节奏感,从前方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深处传来。越来越近。

每一声都像踩在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冲垮了所有残存的理智。

跑!

必须跑!

离开这条该死的、没有尽头的走廊!

求生的本能像被点燃的炸药,轰然炸开!

我甚至来不及去捡地上的手机,身体已经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

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板上弹起来,踉跄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脚步声传来的反方向——那同样深不见底的走廊深处,发足狂奔!

肺叶像破败的风箱,每一次拉扯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味。

汗水混合着灰尘糊住了眼睛,视野一片模糊。

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我手中疯狂地跳动、颤抖,像一条濒死的蛇,徒劳地切割着前方重复、单调、令人绝望的景象——一扇扇紧闭的、一模一样的房门,在惨白的光线下飞速倒退,又在前方无尽地涌现。

脚步声!它还在!它就在我身后!

嗒…嗒…嗒…

那声音仿佛附骨之蛆,紧紧地跟随着我奔跑的节奏。

不,不是跟随!

它像是在……戏弄?

无论我跑得多快,它始终保持着那种令人抓狂的、不紧不慢的稳定频率,不拉远,也不逼近,如同一个精准的节拍器,敲打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

「滚开!滚开啊!」

我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在空旷诡异的走廊里激起层层叠叠的回音。

回应我的,只有那如同附骨之蛆的脚步声,和走廊墙壁反弹回来的、我自己绝望的呐喊。

体力在飞速流逝。

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水,每一次抬起都变得无比艰难。

喉咙干得冒火,每一次喘息都像吸入滚烫的沙砾。

视线开始模糊、摇晃,光柱扫过的墙壁仿佛在扭曲、变形。

就在我即将力竭倒下的瞬间,前方走廊的景象,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

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房门和墙壁!

在强光手电剧烈晃动、几乎失控的光斑边缘,我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前方不远处,走廊的右侧墙壁上,出现了一小块……凹陷?

那是一个小小的、向内凹进去的空间。

不是门,更像是一个浅浅的壁龛!

更让我心脏骤停的是,壁龛下方的地板上,似乎……躺着什么东西?一个不规则的、深色的轮廓!

希望!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

也足以在绝境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我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朝着那个壁龛,朝着那个轮廓,拼尽全力冲刺过去!

几步的距离,却如同跨越天堑。

我终于扑到了壁龛前,手电光柱剧烈地颤抖着,死死锁定在那个地上的轮廓上。

看清的刹那,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是背包!

我的背包!

那个装着摄像机、录音笔、压缩饼干和水的背包!

它怎么会在这里?!

我明明记得它掉在了……掉在了我第一次发现走廊循环、收到那条致命短信的地方!

那地方……距离我现在的位置……隔着仿佛永无止境的奔跑!

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难道……

这条走廊不仅仅是空间的循环?

连物品也会……重置?

或者……

是那个「东西」……

故意把它放在这里的?!

嗒…嗒…嗒…

身后的脚步声,依旧不疾不徐地响着。

它似乎停在了不远处。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从背后弥漫过来,仿佛有实质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地钉在我的背上。

我浑身汗毛倒竖,巨大的恐惧让我几乎无法思考。

但背包的出现,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里面有水!

还有……那个东西!

我几乎是扑倒在地,不顾一切地拉开背包拉链。

手指颤抖着在冰冷的器材和坚硬的压缩饼干包装中摸索。

压缩饼干…水壶…录音笔…找到了!

冰冷的、带着金属棱角的触感!

是那个红色的自喷漆罐!

我把它死死地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近乎虚幻的镇定。

另一只手则抓起了背包侧袋里的水壶,拧开盖子,仰头狠狠地灌了几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一阵极其刺耳、如同指甲刮擦粗糙金属表面的噪音,毫无征兆地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那声音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牙齿发酸!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用坚硬的物体,在头顶的天花板上……缓慢地、用力地刮擦着!

我猛地抬头!

手电光柱瞬间上移,刺破壁龛上方狭窄空间的黑暗!

光线照亮了灰扑扑的天花板一角。

那里,就在我头顶正上方不到半米的地方,一片大约 A4 纸大小的天花板区域,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不是灰尘的灰败,而是一种……更深的、带着暗沉污渍的……褐色?

滋啦…滋啦…滋啦…

令人牙酸的刮擦声,正清晰地、持续不断地从那一小块深褐色区域的正中央传来!

有什么东西……在天花板上面?!

它正在……刮擦这块板子?!

极致的恐惧混合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瞬间冲垮了理智!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握着自喷漆罐的手,在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管你是什么先他妈的喷了再说」的疯狂念头驱使下,猛地抬起,对准头顶那块发出声音的深褐色天花板,狠狠地按下了喷嘴!

嗤——!!!

一声剧烈的、带着强烈刺激性气味的喷射声响起!

鲜红如血的油漆,如同高压水枪般激射而出!

带着一股浓烈刺鼻的化学气味,狠狠地喷溅在那片深褐色的天花板上!

红色的油漆如同泼洒的鲜血,瞬间覆盖了那片污渍,顺着天花板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滋啦……滋啦……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戛然而止。

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嗒…嗒…嗒…

身后那如同催命符般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瞬间抽空。

只有我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这狭小的壁龛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和突兀。

成了?

那个东西……被吓退了?

还是……被这土办法伤到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我背靠着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全身的肌肉因为过度紧张和刚才的爆发而剧烈颤抖。

汗水顺着额角、鬓角小溪般流下,浸湿了衣领,带来黏腻冰冷的触感。

我死死攥着那罐已经空了一大半的自喷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将它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横在胸前,枪口般指向壁龛入口外那片深沉的黑暗。

手电光柱剧烈地晃动着,徒劳地切割着壁龛外空荡荡的走廊。

光线所及之处,只有积满灰尘的地板和对面同样布满灰尘的墙壁。

没有脚步声,没有刮擦声,什么都没有。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极度逼真的噩梦。

但头顶那片被红色油漆覆盖的、向下滴淌着「血泪」的天花板,和我手中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喷漆罐,冰冷地提醒着我那恐怖的真实性。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肾上腺素带来的短暂爆发力正在急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视线因为汗水和脱力而有些模糊,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背,用力抹了一把眼睛。

就在我视线重新聚焦的刹那——

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对面走廊的墙壁上,手电光柱边缘扫过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是灰尘的痕迹。

那是一道长长的、倾斜的、颜色极深的……污渍?

像是什么粘稠的、深色的液体,曾经大量地泼洒上去,干涸后留下的印记。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印记的形状、位置……为什么感觉……有点眼熟?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上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强忍着剧烈的颤抖,慢慢地将剧烈晃动的手电光柱,稳定地移向对面墙壁上那道可疑的深色印记。

惨白的光线,如同舞台追光,清晰地照亮了那片区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的呼吸彻底停滞。

那不是一道污渍。

那是一个人形的轮廓!

一个扭曲的、挣扎的、被某种巨大力量狠狠掼在墙上,撞击后留下的……人形印记!

深褐色的、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

印记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些喷溅状的、细小的黑点,那是……血点?!

更让我头皮彻底炸裂、血液瞬间冻结的是,这个人形轮廓的大小和扭曲的姿态……

我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僵硬地、极其缓慢地,移向了人形轮廓旁边的墙壁上。

那里,就在血迹印记上方大约半米的位置,墙壁上……钉着一个东西。

一个小小的、金属的、已经锈迹斑斑的……挂钩。

一个极其普通的、用来挂毛巾或者小饰物的挂钩。

但在这一刻,这个普通的挂钩,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被刻意尘封、染满血腥的抽屉!

七年前……

紫藤苑灭门案……

警方通报的细节……那些被刻意模糊、却又在无数都市传说中反复咀嚼的恐怖碎片……

其中一个受害者的死亡地点……不是卧室,不是客厅……而是在一楼走廊!

那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

据说……她是第一个受害者……是在试图逃向大门时……在走廊里……被凶手追上……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

我的视线,死死地钉在那个小小的、锈迹斑斑的挂钩上。

新闻报道里那模糊的现场照片背景中……似乎……就有这么一个挂钩!就在小女孩被发现的位置旁边!

冷汗,如同冰冷的瀑布,瞬间浸透了全身的衣物。

牙齿不受控制地剧烈磕碰起来,发出清晰的「咯咯」声。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无法抑制地痉挛。

这里……就是这个位置!

我正背靠着的这个壁龛的对面……就是七年前……那个小女孩……被杀害的地方!

那股一直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铁锈和腐败肉类的沉闷气味,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具体的形态和来源——就是这片早已干涸、渗入墙壁骨髓的陈旧血迹!

而刚才……那个脚步声……那个在头顶刮擦天花板的东西……它们……

极致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将我吞没!

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出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壁龛!

就在我转身、目光扫过壁龛入口外走廊的瞬间——

一个巨大的、完全超出我理解范围的景象,如同最恐怖的噩梦,硬生生地撞入了我的视网膜!

前方,那条原本应该是笔直延伸、首尾相连的无限循环走廊……它……扭曲了!

不是视觉的错觉!是物理层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

我正前方的走廊空间,像一张被无形巨手揉捏的、劣质的画布,发生了诡异的折叠和弯折!

原本应该是垂直的墙壁,此刻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向内凹陷,形成一道陡峭的、深不见底的折角!

而本该是水平的地板,则沿着那道折角向上倾斜,如同一个扭曲的斜坡,延伸向上方那片浓得化不开的、仿佛深渊入口般的黑暗!

更恐怖的是,在这折叠扭曲的空间尽头,在那片斜坡的顶端,黑暗中……出现了一扇门!

一扇厚重的、深色的、紧闭着的……房门!

那扇门的样式……我认得!

是二楼!

是二楼走廊尽头!

那扇唯一没有被警方完全封锁的、当年那对夫妇遇害的主卧室的门!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一楼?!

在一条被扭曲折叠的走廊尽头?!

巨大的认知冲击和空间错乱感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思维彻底停滞!

这完全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

这已经不是鬼打墙!

这是……空间本身在崩坏!

这座房子……它……是活的?!

它在扭曲?!

嗒…嗒…嗒…

那个消失了片刻的、沉稳而冰冷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的来源……清晰无比!

它……就来自那道扭曲折叠的走廊斜坡之上!

来自那扇凭空出现的、紧闭的主卧室门……后面!

脚步声在门后响起,不紧不慢,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绝望的从容。

它在门后……它在朝门走来!

它要出来了!

极致的恐惧瞬间转化为毁灭性的疯狂!

理智的堤坝彻底崩溃!

我不知道那扇门后是什么,但我知道,绝不能让那东西出来!

绝不能!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恐惧和疯狂反抗的尖啸从我喉咙里爆发出来!

在脚步声停在门后、门把手似乎开始向下转动发出轻微「咔哒」声的瞬间,我做出了一个完全疯狂的举动!

我放弃了逃跑!

放弃了壁龛那虚假的安全感!

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朝着那道扭曲折叠的走廊斜坡,朝着那扇即将开启的、如同地狱入口的房门,发起了……冲锋!

不是逃跑!

是进攻!

是毁灭!

我一边狂奔,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罐仅存小半的红色自喷漆,如同投掷燃烧瓶一样,狠狠地砸向那扇正在开启一条缝隙的深色房门!

「滚回地狱去——!!!」

嗤!!!

鲜红刺目的油漆,带着我所有的恐惧和绝望,狠狠地泼洒在缓缓开启的门缝和深色的门板上!

如同淋漓的鲜血,瞬间覆盖了那象征着死亡和秘密的入口!

红色油漆如同粘稠的血液,在深色的门板上炸开,顺着缓缓开启的门缝流淌、滴落,在扭曲折叠的斜坡上拉出几道刺目的猩红轨迹。

「滚回地狱去——!!!」

我歇斯底里的咆哮在扭曲的空间里撞出层层叠叠的回音,带着一种绝望的、同归于尽的疯狂。

时间,仿佛被那泼洒的红色和我的嘶吼凝固了一瞬。

那扇被喷满红漆、只打开了一道狭窄缝隙的房门,猛地顿住了!

门后那沉稳、冰冷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的死寂,如同万吨海水,轰然压了下来。

只有我粗重到极限的喘息,像破旧鼓风机一样在耳边轰鸣。

成了?

那东西……被挡回去了?

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带着一种虚幻的、不真实的希望。

我死死盯着那扇被红色覆盖、如同流着血泪的房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震碎骨头。

握着空喷漆罐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痛,却不敢松开分毫。

然而,下一秒。

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吸力?

不,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力量。

更像是……空间本身在……塌陷?在……蠕动?

以那扇被红漆覆盖的房门为中心点,前方那片扭曲折叠的走廊景象,突然开始……溶解!

是的,溶解!

墙壁、地板、天花板……所有构成那条诡异斜坡的线条和物质,都像被投入强酸的劣质塑料,开始软化、模糊、失去清晰的边界!

它们如同融化的蜡油,又像被无形巨手搅动的粘稠沼泽,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剧烈地翻滚、搅动、互相吞噬!

那片空间,正在……崩塌和重组!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血腥、铁锈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生物体腐烂发酵的恶臭气息,如同海啸般从那片溶解的空间中心喷涌而出!

那气味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瞬间灌满了我的鼻腔和肺部,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和剧烈的恶心!

「呕……」

我忍不住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就在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恶臭和空间异变而心神剧震、下意识后退的刹那——

那片溶解翻滚的空间中心,猛地……吐出了什么东西!

一个黑影!

一个蜷缩着的、似乎是人形的黑影!

它被那股无形的「呕吐」力量猛地抛了出来,如同垃圾袋一样,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砰」地一声闷响,重重地摔落在距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属于一楼走廊的、相对「正常」的地板上!

灰尘被砸得四散飞扬。

那黑影一动不动,以一种极其扭曲和不自然的姿势瘫在那里。

是人?!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是……之前的受害者?!被这鬼地方「消化」后吐出来的残骸?!

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好奇交织着,驱使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蜷缩的黑影上。

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受惊的探照灯,剧烈地颤抖着移了过去。

光线,一寸寸地照亮了那具「残骸」。

深色的、沾满污渍和灰尘的……连帽卫衣?

牛仔裤?

还有……一只掉落在旁边的、屏幕碎裂的……手机?

这装扮……这身形……

一股极其强烈的、冰冷的熟悉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我的大脑!

我猛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同样款式的深色连帽卫衣,同样款式的牛仔裤!

不!不可能!

我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视线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模糊、摇晃。我用力眨了眨眼,再次看向地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光线已经完整地覆盖了它。

那身影的脸……侧对着我,埋在肮脏的地板和散乱的黑发里,看不真切。

但露出的脖颈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最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

那个身影的……左臂!

从肩膀的位置……往下……空空荡荡!

整条左臂,连同肩膀的一部分……消失了!

断口处一片模糊的、深色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粗暴地撕裂、啃噬过的痕迹!没有血,只有一种干涸发黑的、如同劣质橡胶被强酸腐蚀后的……残渣!

断臂!

和我……一模一样的断臂?!

「呃……」

一声极度压抑的、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呻吟从我喉咙里挤了出来。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头皮像是要炸开!

幻觉?

这一定是幻觉!

是这鬼地方搞出来的把戏!

我下意识地、几乎是痉挛般地抬起自己的左手——

完好无损!

虽然沾满了灰尘、油漆和汗水,但五指健全,手臂完整地连接在肩膀上!

巨大的认知混乱让我头痛欲裂。

地上那具残骸是谁?

为什么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

为什么……也断了左臂?!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滋啦…

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电子噪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地上那具残骸旁边……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那噪音,像是老式收音机在调频时发出的电流干扰声,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

紧接着,那碎裂的、布满蛛网般裂痕的手机屏幕……竟然……亮了起来!

幽蓝的光,在布满裂痕的屏幕上艰难地闪烁着,如同风中残烛。

屏幕的光线,照亮了手机旁边一小片布满灰尘的地面,也隐约映出了那具残骸低垂的、埋在阴影里的半张脸。

虽然模糊不清,但那线条……那下颌的弧度……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贯穿我的全身!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那张脸……

那张脸的轮廓……

分明就是……就是我自己?!

嗡!!!

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世界仿佛只剩下那部亮着幽蓝屏幕的碎裂手机,和地上那具穿着与我相同衣服、有着相同断臂、轮廓酷似我的……恐怖残骸!

极致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

理智彻底崩断!

跑!

离开这里!

离开这个吐出「另一个我」残骸的恐怖源头!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在本能的驱使下猛地转身,朝着与那片仍在翻滚溶解的空间相反的方向——走廊的另一端,亡命狂奔!

这一次,走廊没有再无限循环!

前方,在剧烈晃动的手电光柱尽头,我看到了!

看到了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生路的橡木大门!

它就矗立在走廊尽头的玄关处!

距离我不过二十米!

希望!

前所未有的强烈希望,如同强心针注入我的身体!

我榨干肺里最后一丝空气,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冲向那扇门!

十米!五米!三米!

玄关近在咫尺!

我能看到大门上雕刻的花纹,能看到门把手在光线下的反光!

我伸出手,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不顾一切的决绝,狠狠抓向那冰冷的、象征着自由的金属门把手!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

噗!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在我身后响起。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带着强烈腥臭的「气流」,猛地吹拂在我的后颈上!

那感觉……不像是风。

更像是一条冰冷、湿滑、带着粘液的巨大舌头,以极快的速度舔舐而过!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立!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最原始的恐惧,像高压电流一样瞬间击穿了我的脊椎!

它……出来了?!

那个被红漆阻挡在门后的「东西」?!

我没有回头!

也不敢回头!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的手指终于重重地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拧!

用力拧!

纹丝不动!

门把手像是焊死在了门板上!

无论我如何疯狂地转动、拉扯,它都岿然不动!

锁死了!

从里面锁死了?!

怎么可能?!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注入心脏!

「不——!!开门!放我出去!!」

我发出绝望的嘶吼,用肩膀疯狂地撞击着厚重的橡木门板!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玄关里回荡,如同绝望的丧钟!

徒劳!

门板厚重得如同城墙,我的撞击只换来肩膀钻心的剧痛。

那股冰冷的、带着粘腻腥臭的「气流」,再次拂过我的后颈,这一次,更近了!

仿佛那东西就紧贴在我身后!

极致的恐惧让我猛地转身,背死死地抵住冰冷的门板,强光手电如同最后的武器,疯狂地扫向身后!

手电光柱刺破了玄关的黑暗。

前方,空无一物。

没有预想中的狰狞怪物,没有扭曲的鬼影。

只有那条我刚刚跑过的走廊,在光线下延伸。

积满灰尘的地板上,清晰地印着我一路狂奔留下的凌乱脚印。

以及……在距离我大约五米远的地方,静静地躺着的……我的背包。

那个装着摄像机、录音笔……还有直播手机的背包!

它怎么会在这里?

它不应该在刚才那个壁龛里吗?

还是……它一直都在这里?

只是我没注意到?

混乱的思绪如同乱麻。

但背包的出现,尤其是想到里面的直播手机,像黑暗中的一点微光!

手机!直播!也许……也许外面的人能看到!也许能报警!

这个念头给了我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死死盯着那个背包,又紧张地扫视着空荡荡的走廊。

那股冰冷的「气流」似乎消失了?那东西……没跟出来?

机会!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几乎要瘫软的身体。

后背紧贴着门板,我像壁虎一样,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地上的背包挪动。

眼睛如同雷达,紧张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寸空间,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都足以让我魂飞魄散。

短短五米的距离,挪动得如同跨越刀山火海。

冷汗浸透全身,心脏在喉咙口疯狂擂动。

终于,我的脚尖触碰到了背包粗糙的帆布。

我几乎是闪电般地弯腰,一把抓起背包!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迅速拉开主袋拉链,手指颤抖着在里面摸索!

冰冷的摄像机外壳…坚硬的录音笔…找到了!

那部用于直播的、屏幕更大的手机!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它掏了出来!

屏幕是黑的。

没电了?

还是摔坏了?

刚才掉在地上好几次……

我疯狂地按着侧边的电源键!

屏幕毫无反应。

冰冷的心沉入谷底。

就在绝望再次攫住我的瞬间——

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竟然幽幽地亮了起来!

电量显示:1%。

屏幕自动解锁,直接跳回到了……直播 APP 的界面?!

我心脏猛地一抽!

顾不上多想,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那个熟悉的图标!

APP 界面加载出来,出乎意料地流畅。

然而,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屏幕上显示的,并非我预想中一片漆黑或者雪花点的无人画面。

画面是彩色的!而且……异常清晰!

拍摄的角度……是从上往下俯视!

画面中,是一条昏暗的走廊。

铺着暗红色、积满灰尘的地砖。

走廊两侧是紧闭的房门。

视角……非常熟悉……是二楼!

是二楼走廊尽头那个广角探头的视角!

它正对着……那扇紧闭的主卧室门!

可是……我的探头……明明早就没电了!

而且……它怎么可能还在工作?!

还在传输画面?!

更让我头皮彻底炸裂、灵魂都为之颤抖的是——

画面里,那扇紧闭的主卧室门前……有人!

一个穿着深色连帽卫衣、牛仔裤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面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那个身影……站立的姿势有些怪异,身体微微前倾,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肩膀的位置……一片模糊的深色污渍,仿佛被撕裂过!

那个背影……那个衣服……那个断臂……

分明……分明就是……刚才被那片溶解空间「吐」出来的、躺在一楼走廊地上的……那个「残骸」?!

或者说……是「另一个我」?!

它在……干什么?!

我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眼睛死死钉在手机屏幕上,呼吸都停滞了。

就在这时,屏幕上那个背对着镜头的「我」,似乎……动了一下。

它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沾满灰尘和暗色污迹的手,慢慢地、慢慢地……伸向了那扇紧闭的、象征着死亡秘密的主卧室门……

然后……握住了……门把手!

它在……开门?!

它在试图打开那扇门?!

极致的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四肢百骸!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恐怖预感,如同冰封的巨浪,轰然拍下!

「不……不要!别开!!」

我对着手机屏幕,发出无声的、绝望的嘶吼!

屏幕里,那只手,用力地……向下转动了门把手!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开的……门锁弹开的轻响,仿佛穿透了屏幕,直接在我耳边响起!

主卧室的门……被「它」……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仿佛沉淀了七年血腥的黑暗,从门缝里……汹涌地弥漫了出来!

屏幕上的画面,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信号干扰的雪花点疯狂跳动!

就在画面即将彻底崩溃消失的最后一秒——

我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了直播 APP 界面下方,那个小小的、显示观众互动和弹幕的区域!

那里……竟然……有文字在滚动?!

不是之前我直播时那些熟悉的 ID 和调侃!

只有孤零零的、几条……刺眼无比的……弹幕!

发送时间……就在……几秒钟前?!

「卧槽!主播怎么又回去了?!不是说要跑吗?!」

「刚才镜头黑了一下,主播怎么突然出现在二楼卧室门口了?瞬移?」

「主播左手怎么了?衣服破了?好大一片黑……受伤了?」

「她……她在开那扇门?!别开啊!那门后面……」

「等等……主播你身后天花板上……那是什么东西在动???!!!」

「快跑啊——!!!」

最后一条弹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时间……发送时间……

我的目光,如同被冻僵般,死死钉在弹幕旁边那个小小的、显示着发送时间的数字上。

【XX:XX PM】

那个时间……那个精确到秒的时间……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

那个时间……那个弹幕发送的时间……

分明……

分明是七年前!

是紫藤苑灭门案发生的……那个……血腥的夜晚!

手机屏幕上,那条「快跑啊——!!!」的弹幕,连同发送时间——那个冰冷刺骨地指向七年前血腥之夜的精确数字——如同两颗烧红的子弹,瞬间洞穿了我最后残存的理智。

嗡!

大脑一片空白,随即被极致的冰寒彻底冻结。

血液停止了流动,心脏在胸腔里发出濒死的、沉重的闷响。

七年前……那个小女孩……那个断臂的残骸……那个在镜头前开门的「我」……

所有混乱的碎片,所有违背逻辑的恐怖景象,所有令人窒息的绝望,在这一刻被那个诡异的时间戳强行黏合在一起,指向一个荒诞绝伦、却又唯一能解释眼前一切的终极答案!

这不是鬼打墙!

这不是幻觉!

这是……时间的牢笼!

这座房子……它把七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和现在……强行缝合在了一起!

那个开门的「我」……是七年前的……那个小女孩?

还是……七年前……踏入这扇门的……我自己?!

巨大的认知冲击像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太阳穴上!

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我踉跄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纹丝不动的橡木大门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就在我意识即将被这恐怖的真相彻底吞噬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地在我头顶正上方炸开!

不是幻觉!是物理层面、结结实实的撞击声!

巨大的声浪裹挟着灰尘和碎屑,如同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落下来!

我下意识地抬头!

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扫向天花板!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玄关上方那巨大的、原本蒙尘的水晶吊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天花板上一片巨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破洞!

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巨兽狠狠啃噬了一口!

破碎的石膏板、断裂的木梁、扭曲的电线,狰狞地暴露在空气中,像一张咧开的、淌着涎水的巨口!

而就在那破洞边缘,如同地狱探出的触手……

一条巨大的、布满深褐色粘稠污渍的……东西……正缓缓地……垂落下来!

那不是管道!不是任何已知的建筑结构!

那东西的质地……像某种风干硬化了的、布满粗大褶皱和凸起的……巨大肠管!

深褐色,表面覆盖着厚厚的、仿佛油污和血垢混合凝固后的污秽硬壳!

一股浓烈到令人瞬间窒息的、混合着浓重血腥、内脏腐败和铁锈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洪流,从那垂落的「肠管」内部汹涌喷出!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湿滑粘腻的挤压声从那「肠管」的末端传来!

紧接着,一团深色的、包裹在粘液里的、不规则的东西……被那巨大的「肠管」……如同排泄般……挤压了出来!

啪嗒!

那东西重重地摔落在距离我不到两米远的、布满灰尘的地板上!

粘液四溅!

强光手电剧烈颤抖的光柱,死死锁定在那团东西上!

看清的刹那,我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

那是一只……手臂!

一只被某种力量粗暴撕裂下来的……人类的左臂!

皮肤苍白,沾满了深褐色的粘液和污垢。

断口处肌肉和骨茬以一种极其狰狞的方式暴露着,同样覆盖着粘液,却没有新鲜的血迹,仿佛早已被「消化」过一遍!手臂的末端,手指微微蜷曲,还保持着生前最后时刻的某种姿态……

这只手臂……它的大小……它断口的形状……它那熟悉的、沾着红色油漆和灰尘的指甲……

轰!!!

大脑仿佛被投入了一颗高爆炸弹!

所有的碎片被瞬间点燃、串联、引爆!

头顶垂落的巨大「肠管」……被「吐」出的残骸……一模一样的断臂……

这座房子……它不是闹鬼!

它……是活的!

它是一个巨大的、沉睡的、以血肉为食的……怪物!

那所谓的「紫藤苑灭门案」,根本不是人为的谋杀!

是这栋房子本身……在「进食」!

那个被枪决的凶手……或许只是一个……被房子力量扭曲操控的……可怜的替罪羊?!

或者……

他本身就是房子的一部分?!

那发短信的号码……是房子模拟的?!

是它捕食的诱饵?!

七年前的「晚餐」,它没有吃完!

它将那个血腥的夜晚,连同那些未消化完的残骸和绝望的「时间」,一起囚禁在了它扭曲的「胃袋」里!

而我……一个自投罗网的「凶宅试睡员」……成了它苏醒后……最新鲜的……开胃点心!

它扭曲空间,制造循环,播放过去的片段,玩弄我的恐惧……都是为了……消磨我的意志,让我在极致的绝望中……变得……更「美味」?!

巨大的、源自食物链底层的、对顶级捕食者的终极恐惧,瞬间碾碎了我作为人类的一切骄傲和反抗意志!

这不是对抗!这是……被吞噬!是成为盘中餐的命运!

「呃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恐惧、绝望和崩溃的尖啸,从我撕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不是反抗的号角,而是猎物被利齿刺穿喉咙前最后的悲鸣!

我像一滩彻底烂掉的泥,顺着冰冷的大门滑坐在地。

强光手电从无力的手中滚落,「啪嗒」一声掉在布满灰尘和粘液的地上,光柱斜斜地指向天花板那个巨大的破洞和那条垂落的、蠕动着的巨大「肠管」。

那「肠管」的末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蚂蟥,缓缓地、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声响,转向了我!

破洞深处,似乎传来了低沉的、如同无数内脏在粘液中摩擦滚动的……咕噜声……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闭上眼睛,放弃了所有抵抗,等待那最终的、粘腻冰冷的吞噬。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和黑暗并未降临。

滴…嗒…

一滴冰冷的水珠,毫无征兆地滴落在我的额头上。

冰冷刺骨。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滴…嗒…滴…嗒…

水声?

哪里来的水?

我茫然地睁开眼。

不是水。

借着地上手电筒斜照的光线,我看到……是头顶那条巨大「肠管」的末端……那些深褐色的、凝固的污秽硬壳……正在……融化?!

不,不是融化!

是……溶解!

像是被某种强效的溶剂侵蚀,那些覆盖在「肠管」表面的、坚硬的深褐色污秽外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软化、起泡、剥落!

粘稠的、颜色更深的液体从剥落处渗出,滴落下来,散发着更加强烈的恶臭!

同时,那条巨大的「肠管」……它……在颤抖!

不是捕食的兴奋,而是一种……痛苦的痉挛!

它表面那些粗大的褶皱剧烈地收缩、舒张,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仿佛内部的肌肉在疯狂地扭曲、对抗!

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猛地扫过地上那只被「吐」出来的断臂!

扫过断臂旁边……那罐被我砸向二楼卧室门后、此刻正静静躺在灰尘和粘液里的……红色自喷漆罐!

罐体已经瘪了,但罐口……还在极其缓慢地、向外渗出……鲜红如血的……油漆!

那些油漆……正无声地流淌着……蔓延着……接触到了……那条巨大「肠管」末端滴落下来的粘稠液体……

嗤——!!!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音响起!

那些流淌过去的、鲜红的油漆,在接触到「肠管」滴落的粘液和剥落的污秽外壳的瞬间,竟然……剧烈地沸腾起来!冒出细密的气泡!如同最强烈的腐蚀剂!

那条巨大的「肠管」猛地剧烈抽搐!

痉挛的幅度陡然加大!

破洞深处传来的「咕噜」声瞬间变成了痛苦的、沉闷的嘶吼!

仿佛整座房子都在颤抖!

油漆?!

是那罐红色的自喷漆?!

土办法……真的有效?!

这东西……竟然是它的……克星?!

死寂的绝望深渊里,猛地炸开一道微弱的、却足以点燃最后一丝疯狂的火光!

求生的本能,如同被浇上汽油的余烬,轰然爆燃!

「啊啊啊——!!!」

我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不是恐惧,而是绝境中孤注一掷的疯狂!

身体里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蛮力,我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猛地从地上弹起!

目标不是大门——那扇门依旧纹丝不动!

我的目标,是地上那只断臂!

是断臂旁边……那罐还在缓慢渗出鲜红油漆的……自喷漆罐!

那条巨大的「肠管」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意图,末端疯狂地甩动着,如同一条暴怒的巨蟒,带着腥风恶臭,朝着我卷了过来!

粘稠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四处飞溅!

我扑倒在地,不顾一切地翻滚!

恶臭的粘液擦着我的头皮飞过,溅落在旁边的地板上,瞬间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我甚至能感觉到后背衣服被灼烧的刺痛!

近了!

更近了!

就在那条粘腻冰冷的巨大「肠管」即将缠上我脚踝的瞬间,我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那罐冰凉的、瘪掉的喷漆罐!

抓住它!如同抓住最后的希望!

我甚至来不及起身,在翻滚躲避的同时,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那瘪掉的罐口,狠狠地对准了那条甩动过来的、布满污秽褶皱的、巨大「肠管」的……末端!

没有剧烈的喷射声。

罐体早已变形,压力不足。

只有一股粘稠的、如同凝结血液般的……深红色油漆……顺着罐口,缓缓地……流淌了出来……滴落在了……那条巨大「肠管」末端最脆弱、污秽外壳正在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蠕动「肉质」的区域!

嗤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新鲜的皮肉上!

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着化学溶剂灼烧蛋白质的焦糊恶臭猛地爆发!

「吼——!!!」

一声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混合着无数痛苦灵魂尖啸的恐怖嘶吼,从天花板破洞深处,从整栋房子的墙壁、地板、天花板的每一个角落……轰然炸响!!!

那条巨大的「肠管」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猛地向上弹起!

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扭曲、甩动!

粘液和剥落的污秽碎块如同暴雨般砸落!

被红色油漆滴中的末端区域,瞬间变得焦黑、萎缩,发出滋滋的燃烧声!

一股暗红色的、浓稠的液体如同脓血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整栋房子都在剧烈地颤抖!

墙壁如同波浪般起伏!

天花板簌簌落下大片的灰尘和石膏碎块!

脚下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断裂声!

它受伤了!

它在痛苦!

它在……恐惧?!

机会!

这可能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我挣扎着爬起来,眼睛被灰尘和汗水糊住,肺部火辣辣地疼,后背被腐蚀液灼烧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痛楚。

但我顾不上这些了!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

那扇门!

那扇该死的门!

我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那扇厚重的、象征着生路的橡木大门,发起了最后、最疯狂的冲刺!

这一次,我甚至没有尝试去拧那纹丝不动的门把手!

我的目标,是门板!

是那扇被我用肩膀撞过无数次、厚重如同城墙的门板!

我高高扬起手中那个已经变形、却还在流淌着最后一点致命红色油漆的……自喷漆罐!将它当成了一柄染血的战锤!

「给——我——开——!!!」

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带着对这座吃人魔屋的滔天恨意和绝境求生的疯狂,我将那罐红色的「武器」,狠狠地……砸向了大门正中央!

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瘪掉的金属罐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彻底变形、碎裂!

罐内残余的所有鲜红粘稠的油漆,混合着碎裂的金属片,如同炸开的血浆,狠狠地泼洒、溅射在厚重的橡木门板上!

嗤嗤嗤——!!!

刺耳的、如同强酸腐蚀的声音密集地响起!

被红色油漆泼洒覆盖的门板区域,瞬间腾起一股刺鼻的白烟!

那厚重的、坚硬的橡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发软、凹陷下去!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同时——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天籁般的……断裂声!

门锁的位置!

那扇如同焊死般纹丝不动的门锁……内部的金属部件……在油漆强烈的、诡异的腐蚀和冲击下……竟然……断裂了!

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气流……透过门板被腐蚀变软的缝隙……吹拂到了我汗湿、沾满污秽的脸上!

带着……外面世界……冰冷、潮湿、却无比自由的……空气的味道!

门……松动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

我甚至来不及感受那几乎要撕裂肌肉的疼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肩膀狠狠撞向那扇被红色油漆腐蚀、锁芯断裂的大门!

轰——!!!

门,开了!

冰冷的、夹杂着雨丝的夜风,如同汹涌的潮水,猛地灌了进来!狠狠拍打在我的脸上!

自由!

我踉跄着,一头栽进了门外冰冷刺骨、却无比真实的……倾盆大雨之中!

身后,是那座在剧烈颤抖和痛苦嘶吼中、如同受伤巨兽般扭曲痉挛的紫藤苑别墅。

玄关内,巨大的「肠管」疯狂地抽打着空气,发出绝望的咆哮。

鲜红的油漆在橡木门板上如同燃烧的烙印,白烟混合着恶臭不断升腾。

我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远离那扇象征着地狱入口的大门。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污秽、粘液和汗水,带来一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的战栗。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的剧痛和雨水的腥气,却无比甘甜。

跑!

继续跑!

离开这里!

越远越好!

我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被暴雨笼罩的、漆黑一片的庭院。

泥泞湿滑的地面几次让我差点摔倒。

我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朝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铁艺大门方向狂奔。

身后,紫藤苑别墅那痛苦的、非人的嘶吼声,在狂暴的雨声中渐渐变得微弱、扭曲,最终被淹没。

那栋吞噬了不止一家人性命的魔屋,仿佛在红色油漆的灼烧下,重新陷入了沉寂,或者……是更深层次的痛苦蛰伏。

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抽打在身上,却让我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清醒。

别墅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和铁锈味终于被雨水的清新取代。

我扑到冰冷的铁艺大门上,颤抖的手指摸索着锈迹斑斑的门栓。

生锈的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雨夜里却如同仙乐。

大门终于被拉开一道缝隙。

我侧身挤了出去,身体重重地摔在门外冰冷湿透的柏油路面上。

粗粝的地面摩擦着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感,却无比真实。

我贪婪地呼吸着带着雨水和泥土气息的空气,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混合着滚烫的泪水。

安全了……暂时……

我挣扎着翻过身,仰面躺在冰冷的雨水中,任由雨水冲刷。

视线越过被雨水模糊的铁艺大门,望向那座在暴雨中沉默矗立的紫藤苑别墅。

黑暗中,它庞大的轮廓如同一头蛰伏的、受伤的巨兽。

玄关处,那扇被我撞开的大门,此刻只剩下一个漆黑的、如同巨兽之口的方形空洞。

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光亮,只有纯粹的、沉淀了七年血腥的黑暗。

就在这时——

嗡……

口袋里的震动,微弱却清晰。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手指僵硬地、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伸向口袋。

是那部直播手机。

它居然……还在震动?

屏幕幽幽地亮着,电量显示依旧是刺眼的 1%。

它顽强地……又开机了?

屏幕解锁,依旧是那个直播 APP 的界面。

画面……依旧是二楼走廊尽头那个俯视的角度。

然而,画面变了。

不再是那条昏暗的走廊和紧闭的卧室门。

画面……一片猩红!

像是镜头被彻底浸泡在了粘稠的血液里!

只能看到一片模糊晃动的、令人作呕的暗红色!

偶尔,有一些巨大扭曲的、仿佛内脏器官般的深色阴影,在粘稠的红色背景中缓缓蠕动、挤压而过!

滋啦……滋啦……

刺耳的电流噪音断断续续地响起。

就在这片血腥模糊的画面下方,那个小小的弹幕区域,竟然……又跳出了一条新的信息!

没有 ID,没有头像。

只有一行冰冷的、带着某种程序化僵硬感的文字:

「目标:苏晚(凶宅试睡员)」

「状态:逃脱(轻度污染)」

「威胁评估:低(已标记)」

「处理建议:观察。等待下一次……『进食窗口』。」

「备注:样本『左臂残骸(时间锚点:7Y)』回收完毕。『油漆』抗性数据已记录。下次……将调整『消化液』配方。」

文字消失。

屏幕闪烁了几下,那一片粘稠的猩红画面也瞬间熄灭。

最后一点电量耗尽。

手机屏幕彻底陷入黑暗。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我的脸,混合着无声流下的泪水。

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紧贴着掌心,那最后几条冰冷的「信息」,却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逃脱?

轻度污染?

已标记?

下一次进食窗口?

样本回收?

抗性数据记录?

调整消化液配方?

这座房子……它不仅仅是个怪物……

它……在「研究」我?像研究一只侥幸逃出培养皿的……实验品?

那所谓的灭门案……难道……也只是它漫长「实验」中的……一次「数据采集」?!

巨大的、比单纯的吞噬更深邃的寒意,如同冰封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劫后余生的微弱暖意。

我躺在冰冷的雨水中,看着那座在黑暗中沉默的巨兽。

它没有追出来。

它只是……在记录。

在等待。

它在我身上……留下了「标记」。

下一次……它会准备好更「可口」的……「消化液」。

我抬起唯一完好的左手,颤抖着伸到眼前。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皮肤,洗去了污垢和红色的油漆残迹。

皮肤苍白,完好无损。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某种无形的、冰冷粘腻的「污染」,已经随着那房子的气息,随着那滴落的粘液,随着那绝望的恐惧……渗入了我的骨髓,缠绕上了我的灵魂。

下一次进食窗口……

雨,还在下。

夜,冰冷而漫长。

我挣扎着爬起来,拖着如同灌满铅水般沉重、被恐惧和「污染」浸透的身体,一步一步,踉跄地、头也不回地……逃离这片被诅咒的土地。

身后,紫藤苑别墅巨大的阴影在雨幕中渐渐模糊,却如同一道无形的烙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背上。

我知道,我逃出来了。

但我也知道,我永远……也逃不掉了。

  • 《婆婆怒骂我花了她十年的退休金,我直接一脚踢飞这群吸血鬼》全文爆款
  • 《妹妹私下篡改我的生辰八字,抢走我的清北录取通知书》全文免费
  • 《我放弃音乐大赛后,号称词曲天才的男友初恋崩溃了》精品全集
  • 《我给诈骗犯转账一千万后,请全班点天灯的白富美舍友慌了》TXT下载
  • 《好运女儿被迫参加俄罗斯转盘游戏后,我抱着骨灰罐跳海了》火爆小说
  • 《高考出分时,校草压上清北录取通知书赌我落榜》书荒必看
  • 《妻子竹马装壕砸我女儿升学车,我用百亿资产把他砸进局子》无广告全文
  • 《618秒杀全场老婆买错一盒蓝莓味我直接离婚》后续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