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之我在轧钢厂开大车_第17章

午夜的四合院寂静无声，唯有北风掠过屋檐的呜咽声。易中海在一片漆黑中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裳，方才梦中张胜龙与傻柱得意的笑脸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喘息着摸索床头的火柴，“刺啦” 一声划亮，昏黄的煤油灯光亮起，映出床边坐着的老妻佝偻的身影。

易中海的妻子李桂芳眼神空洞地望着墙角，手中攥着一块褪色的蓝布帕子，在灯光下反复揉搓。听见响动，她缓缓转过头，脸上的皱纹在光影中显得愈发深刻，“老易，别再折腾了。”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说不出的疲惫，“我们收养个孩子吧，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易中海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火柴棍被他狠狠捏碎在掌心，“收养？你以为收养就能靠得住？” 他猛地坐起身，脖颈上的青筋暴起，“你忘了隔墙院的王老六？收养个孩子养了十几年，最后怎么样？人家翅膀硬了，拍拍屁股就走，王老六死在屋里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李桂芳的嘴唇颤抖着，眼中泛起泪光：“那你也想想，王老六是怎么对那孩子的？三天两头非打即骂，孩子能不跑吗？人心都是肉长的，老易，你总想着算计别人，可你算计来算计去，得到了什么？贾家有贾张氏那个泼妇在，你就算帮他们得了房子，他们真能念你的好？只怕到时候连我们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

易中海被戳中痛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想起全院大会上贾张氏那副翻脸不认人的嘴脸，想起贾东旭躲在母亲身后怯懦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憋屈。“你懂什么！”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我在这院子里经营了几十年，岂能让那两个毛头小子把我踩在脚下？”

“十几年？” 李桂芳苦笑着摇头，泪水顺着皱纹滑落，“这十几年，你为了立威、为了让别人怕你敬你，算计这个、打压那个，可最后呢？名声没了，人心也散了。咱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折腾几年？” 她突然抓住易中海的手，苍老的手指冰凉，“老易，收手吧。”

易中海想要抽回手，却被妻子攥得死死的。他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携手走过大半辈子的女人，突然发现她鬓角的白发不知何时已经蔓延成片，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满是浑浊与疲惫。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煤油灯偶尔 “噼啪” 作响，爆出几点火星。

“再等等吧。” 许久，易中海低声说道，声音里没了方才的戾气，只剩深深的疲惫。他躺回床上，背对着妻子，盯着墙上斑驳的光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愿承认妻子说的是对的，可现实却如同一记记重锤，敲碎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尊严与骄傲。

日子在沉默中一天天过去。易中海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不再像从前那样热衷于插手院里的大小事务。院子里人来人往，眼神却透着疏离。街坊邻居路过时，偶尔会客气地打声招呼，却再没有了往日的热络与讨好，这种变化像一把钝刀，时不时地割着他的心。

转眼间到了 1954 年，时代的浪潮席卷而来，公私合营的政策如春风般吹遍大街小巷。四合院外的街道上，时常能看到敲锣打鼓庆祝合营的队伍，标语和横幅挂满了墙头。这股浪潮也波及到了四合院的每一个人，改变着他们的命运。

傻柱在丰泽园的日子愈发艰难。曾经热闹的饭庄如今门可罗雀，几次劳资纠纷让店里人心惶惶。后厨里，傻柱擦着额头的汗水，望着案板上寥寥无几的食材，心中满是焦虑。“这往后可怎么办？” 他喃喃自语，手中的菜刀无意识地剁着萝卜，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胜龙得知傻柱的困境后，特意在下班后赶来丰泽园。他穿过狭窄的后厨通道，看见傻柱正蹲在墙角抽烟，烟灰落在油渍斑斑的围裙上。“柱子，别愁眉苦脸的。” 张胜龙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轧钢厂打听过了，厂里现在缺个小灶厨子，专门给领导和技术骨干做饭。你手艺这么好，只要一出师，我保证能把你弄进去。”

傻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很快黯淡下去：“龙哥，这能行吗？轧钢厂可是大厂子，能轮得到我？又不是我爸在是时候了。”

“你就放心吧！” 张胜龙握紧拳头，“这几年你在丰泽园跟着名师学了这么多手艺，那些领导吃惯了大鱼大肉，就缺你这种会做家常好菜的。我再去找找我王叔，他在厂里人脉广，肯定能帮上忙。”

傻柱掐灭烟头，站起身来，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行！有你这话，我就踏实了。等我出师，高低给你露一手！”

两人并肩走出丰泽园，夜幕下的街道灯火零星，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不知是哪家店铺完成了合营。张胜龙望着天空中稀疏的星星，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知道，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只有抓住机会，才能在风雨中站稳脚跟。而对于易中海来说，时代的浪潮或许也能成为他重新审视自己的契机，只是这位曾经在四合院呼风唤雨的大师傅，是否愿意放下执念，迎接改变，还是个未知数。

四合院的老槐树上，几片枯黄的叶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易中海站在自家窗前，看着张胜龙和傻柱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