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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22:08:49

血人参

编辑:爱吃元宵汤圆的林欢 更新时间:2025-06-11 22:08:49
血人参

血人参

《血人参》的男女主角是【阎七,柱子,血池】,这是一本悬疑灵异,医生,替身小说,由新锐作家“爱吃元宵汤圆的林欢”创作,情节精彩绝伦。本站无弹窗,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2580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6-11 22:08:49.727324。目前在本网 【yzpgj.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血人参

作者:爱吃元宵汤圆的林欢 总字数:12580

类型:悬疑灵异,医生,替身

血人参_精选章节

我叫张承宗,顺天府衙的一个仵作。这行当,见惯了生死,闻惯了腐臭,心肠早该比那验尸的银针还硬。可这一回,我的手在抖,指尖触碰到那具刚从城外乱葬岗扒拉出来的尸体时,一股子寒气直冲天灵盖,激得我牙关都颤了颤。

“张头儿,咋……咋个说法?”旁边跟着的小衙役王柱子,脸白得跟刷了墙灰似的,声音打着飘。他刚入行不久,还没见过这种阵仗。

我没立刻答话,只是死死盯着眼前这具“东西”。说是尸体,可那模样,委实超出了我二十多年仵作生涯的认知。

人形是没错。但那张脸……五官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揉搓过,又随意丢开。鼻子塌陷得几乎看不见,嘴巴咧到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参差不齐、带着暗红血丝的獠牙,比野狗还狰狞。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浑浊得如同蒙了层白翳的劣质琉璃,瞳孔深处却透着一丝诡异的、非人的幽绿。

这还不是最邪门的。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用特制的薄刃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尸体那层仿佛被某种粘液浸润过的青灰色皮肤。皮下的景象,让我和柱子都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隔夜饭呕出来。

骨头!不是正常人的白森森、规规矩矩的骨头。而是像野草般疯狂滋生的、扭曲的骨刺!它们从脊椎、肋骨、甚至四肢的关节处刺破皮肉,狰狞地探出头来,颜色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暗紫色,带着金属般冷硬的光泽,尖端还挂着丝丝缕缕未干涸的暗红组织液。有几根特别长的,甚至刺穿了裹尸的破草席。

这绝非刀伤,也非野兽撕咬。更像是……骨头自己发了疯,从里面长出来,要把这具躯壳撑爆!

“邪……邪祟!张头儿,这绝对是邪祟上身了!”柱子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裤裆眼见着就湿了一片。

我心头也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千斤巨石。乱葬岗这地方,埋的多是横死、无主或穷得叮当响的苦命人,死状千奇百怪不假,但眼前这般景象,闻所未闻。更让我心惊的是,这已是本月发现的第三具类似尸体。前两具,一具在通惠河下游的芦苇荡,一具在南城废弃的破庙里,死状虽有差异,但都伴随着这种诡异的骨殖变异!

顺天府尹冯大人早就焦头烂额。天子脚下,接二连三出现如此骇人听闻的命案,上头追查得紧,民间更是谣言四起,说什么“旱魃出世”、“白骨精作乱”,人心惶惶。

“柱子,闭嘴!哪来的邪祟!”我低喝一声,既是训他,也是给自己壮胆。仵作这行,信的是仵作格目,验的是伤情死因,鬼神之说,最是忌讳。可眼前这景象……我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管它是什么,骨头总归是骨头!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牛皮卷,展开里面寒光闪闪的各式刀具。

“记档:无名男尸一具,年约三十许,体表无显著外伤。特征:面部畸变,口生獠牙,瞳孔异色。皮下及关节处有大量不规则暗紫色骨刺增生,穿透皮肉,质地坚硬,疑似骨质变异……”我一边口述,一边用镊子夹起一小片从骨刺上刮下的碎屑,凑到鼻尖闻了闻。

没有寻常骨头的钙腥味,反而……有一股极其淡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某种草药被过度蒸煮后的焦苦味。

这味道……有点熟悉?我眉头紧锁,在记忆深处搜寻。似乎……在某个地方闻到过?

“张头儿!快看!”柱子突然指着尸体的胸口,惊恐地尖叫起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布满粘液和骨刺的胸膛中央,在心脏位置,皮肤下面,似乎有一个小小的、拳头大小的隆起物!它微微地、极其缓慢地搏动着!像一颗被强行塞进胸腔里的、不属于这具躯体的心脏!

一股寒意瞬间从我的尾椎骨窜上头顶!

第一章:乱葬岗的异骨与药渣里的鬼影

顺天府后衙停尸房,阴冷得如同冰窖。三具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尸体并排躺在青石板台上,空气中弥漫着尸臭、草药焦苦味和浓烈石灰混合的怪味。

冯大人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官帽下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比那仵作房里的石灰墙还要白上几分。“承宗!你可是顺天府最有经验的仵作!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给本官一句准话!宫里催问的折子一道接一道,再没个说法,你我项上人头都要不保!”他声音发颤,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和烦躁。

我站在尸体旁,手里捏着那份刚写好的仵作格目,纸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回大人,”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三具尸体,死因皆因内部脏器被自身异生骨刺大量穿透、挤压导致破裂大出血而亡。死前都经历过巨大痛苦。骨刺增生非外力所致,更像是……体内某种东西催生诱发,由内而外爆发。”

“体内东西?什么东西?”冯大人猛地停步,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

“属下……不知。”我低下头,“但三具尸体,都有共同点:生前皆为壮年男子,身体强健,无宿疾;死亡时间皆在子夜前后;发现地点虽不同,但都在相对僻静无人处;最重要的是……”我顿了顿,指向停尸台,“他们身上,都残留着同一种极其微弱的甜腥焦苦气味。”

“气味?”冯大人狐疑地凑近一具尸体嗅了嗅,立刻嫌恶地掩住口鼻,“是有些怪味……但这能说明什么?”

“属下怀疑,这种气味,可能与导致他们变异的根源有关。”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小心打开,里面是几片暗紫色的骨屑和一点从尸体皮肤上刮下的粘稠物,“属下想请大人允准,去找回春堂的薛神医看看。他对天下草药、奇毒了如指掌,或许能辨出这气味的来历。”

冯大人沉吟片刻,眼下毫无头绪,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试试。“准!速去速回!务必低调!此事绝不可再外传!”

……

回春堂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老字号药铺,掌柜薛神医年逾古稀,鹤发童颜,一双眼睛看尽人间百病,也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将油纸包递上,只说是“奇症病人身上所得,气味古怪”。

薛神医捻起一片骨屑,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凑近深深嗅了一口。他那双阅尽沧桑的眼中,猛地掠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薛老?”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薛神医放下骨屑,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张仵作……此物……不详啊。这骨色暗紫,质地如铁,非金非石,乃骨中异变,邪气入髓之兆……至于这气味……”他又嗅了嗅那粘稠物,眉头拧成了疙瘩,“甜腥焦苦……老朽行医一甲子,闻遍天下奇药异草,此味……只在一本早已失传的《南荒巫蛊残篇》中见过模糊记载。”

“巫蛊?”我心头一凛。

“非是寻常巫蛊。”薛神医压低了声音,凑近我,气息都带着寒意,“书中称此物为‘血参引’,或‘孽生散’。据传,乃是用生长于极阴之地、吸食腐尸血肉精华的‘血人参’为主药,辅以数种剧毒虫豸的尸粉,再混入一种早已绝迹的‘蚀骨草’的汁液,经秘法炼制而成。此物……非毒!”

“非毒?”我愕然。

“对!它本身不致命!甚至……古方记载,微量可控,有激发潜能、续接断骨、强健体魄之奇效!”薛神医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此物霸道绝伦,若用量稍过,或使用者体魄、心志稍有不坚……便会诱发体内骨骼疯狂异变增生,形同妖魔!最终……爆体而亡!且死状……就如你带来的样本这般!”他指了指油纸包,“此物炼制之法早已失传,被视为禁术邪方,怎会重现京城?还害了人命?”

血人参?激发潜能?异变爆体?一连串的信息冲击着我的大脑。这哪里是什么邪祟作乱?分明是有人利用失传的邪药,在暗中进行着可怕的试验!

“薛老,可知这血人参何处可寻?或者,谁会炼制此物?”我急切追问。

薛神医摇摇头,眼神讳莫如深:“血人参生长之地,必是积尸如山、怨气冲天之所,如古战场万人坑、前朝大狱死牢深处……至于炼制者……老朽不知。但能用此物者,绝非寻常江湖术士,其背后所图……恐怕惊天动地啊!张仵作,听老朽一言,此事水深似海,沾染不得!速速抽身,上报朝廷,让大人物们去头疼吧!”

离开回春堂,我心头沉甸甸的。薛神医的警告犹在耳边,但身为仵作,验明死因、追查真相是我的本分。更重要的是,若放任不管,谁知道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变成这种恐怖的怪物?

线索指向了“血人参”和炼制者。万人坑……古战场……死牢深处?京畿之地,符合这条件的地方……

一个名字猛地跳入脑海——前明锦衣卫诏狱旧址! 就在西郊黑山脚下!那里曾是大明王朝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刑狱,据说死在里面的人不计其数,怨气凝结不散,至今仍是人迹罕至的凶煞之地!

当夜,我瞒着所有人,只带了胆大心细又对我忠心耿耿的王柱子,换上夜行衣,悄悄摸向了黑山。

夜色如墨,寒风呼啸。废弃的诏狱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残垣断壁间弥漫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我们举着火折子,在迷宫般的通道和坍塌的牢房间艰难穿行。空气中那股熟悉的甜腥焦苦味,越来越浓!

“张头儿……这……这味儿……”柱子声音发抖,紧紧攥着腰刀。

“噤声!跟紧我!”我低喝,心中警惕提到最高。

终于,在一处深入地下、保存相对完好的巨大石室前,我们停下了脚步。石室铁门虚掩,浓烈的气味正是从里面传出。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似乎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

我和柱子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沉重的铁门!

“吱呀——”

门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石室内的景象,瞬间让我们如坠冰窟!

石室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用青砖垒砌的池子!池子里,并非清水,而是粘稠的、如同血浆般的暗红色液体!液体表面翻滚着气泡,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焦苦气味!池子边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衣物和……几根熟悉的、暗紫色的骨刺!

更恐怖的是池子旁边!

那里有几个巨大的铁笼!笼子里关着的……是人!

不!不能完全称之为人!

其中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几乎顶到石室顶部,浑身肌肉虬结得不成比例,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黑色,双目赤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正疯狂地撞击着粗大的铁栅栏!每一次撞击,都震得整个石室嗡嗡作响。

另一个笼子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但它的四肢关节处,都扭曲地生长着尖锐的骨刺,如同披着一层狰狞的骨甲!它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细密骨鳞、如同蜥蜴般的脸,细长的舌头分叉,嘶嘶作响。

还有一个……似乎处于变异中期,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身上的骨刺时隐时现,皮肤不断鼓起又塌陷,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嚎!

而在这些铁笼前方,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他正专注地观察着那个变异中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妖……妖怪!都是妖怪!”柱子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

那黑袍身影猛地转身!笼子里所有的“变异人”也瞬间被惊动,狂暴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住了门口!

“谁?!”黑袍人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惊怒。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了兜帽下那张脸——瘦削、苍白,颧骨高耸,最醒目的是一道从左边眉骨斜划到嘴角的狰狞刀疤!一双眼睛,冰冷、锐利,如同毒蛇!

这张脸……我见过!在顺天府的通缉海捕文书上!他是三年前一桩灭门惨案的主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鬼医”阎七!他不是应该早被处决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阎七看到我们,眼中杀机暴涨!“找死!”他猛地一挥手,几点寒星直射而来!

“柱子小心!”我一把推开柱子,同时抽出腰刀格挡。“叮叮”几声,几枚淬着幽蓝光芒的毒针被磕飞。

“吼!”那个巨人般的变异人受到刺激,撞击铁笼的力量更大了,一根铁栏竟被他撞得弯曲变形!

“嘶!”骨甲变异人细长的舌头如同标枪般刺出,穿过铁笼缝隙,直取柱子咽喉!

“啊!”柱子慌乱挥刀格挡,险险避开。

“快走!”我深知此地凶险,绝非久留之地,拉起吓傻的柱子转身就逃!

“想走?留下命来!”阎七厉喝一声,身法如鬼魅般追来。同时,他手中瓷瓶一扬,一些暗红色的粉末撒向那个正在变异的“人”。

“嗷——!”那变异人发出更加痛苦狂暴的嘶吼,身上的骨刺瞬间暴涨数寸,猛地撞破了铁笼!带着一身狰狞的骨刺和狂暴的气息,向我们扑来!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鬼医阎七,旁边是撞破牢笼、完全失去理智的骨刺变异人!我们两人在黑暗、狭窄、遍布陷阱的诏狱通道中亡命奔逃!每一次拐角都可能撞上夺命的毒针,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如同野兽般的沉重喘息和骨刺摩擦石壁的刺耳声响!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浓重!

第二章:地宫血池与钦天监的秘档

生死一线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我和柱子凭着来时的记忆,在迷宫般的诏狱通道里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骨刺变异人沉重的脚步声和狂乱的嘶吼越来越近,夹杂着阎七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沙哑催促:“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柱子!这边!”我瞥见一条向下倾斜、布满灰尘的狭窄岔道,拉着柱子就钻了进去。这条道极其难行,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石壁湿滑冰冷。身后的嘶吼声暂时被甩开一段距离。

“张……张头儿……我不行了……”柱子气喘如牛,脸色惨白,大腿被崩飞的碎石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坚持住!不能停!”我低吼着,心知阎七绝不会放过我们。这条岔道不知通向何处,但总比在开阔地等死强。

向下爬行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股更加强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眼前所见,让我和柱子瞬间呆滞,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下无数嶙峋的钟乳石。而在溶洞中央,是一个比诏狱石室里所见大上十倍的、天然形成的血红色池子!池水粘稠如浆,翻滚着暗红色的泡沫,散发出比之前浓烈百倍的甜腥焦苦气味!池子周围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一种奇特的植物!

它们约莫半尺高,通体赤红,如同浸透了鲜血!茎秆虬结扭曲,顶端没有叶子,只有一簇簇如同珊瑚般密集的、细小如豆的红色浆果!每一颗浆果都晶莹剔透,仿佛包裹着真正的血液,在洞顶微弱的天光(不知从何处透入)和池水的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血人参! 薛神医描述过的血人参!竟有如此之多!它们贪婪地扎根在这片被“血池”浸润的土地上,吸食着池中那不知名的、蕴含恐怖能量的液体!

而在血池边缘,景象更是触目惊心!散落着大量惨白的骸骨!有人骨,也有兽骨!一些骸骨上,同样残留着暗紫色的、疯狂扭曲的骨刺增生痕迹!显然,这里才是阎七培育血人参和进行“变异”试验的真正核心场所!那些被抓来试验的人或动物,最终都成了这血池和血人参的养料!

“我的老天爷……”柱子瘫软在地,裤裆再次湿透,这次是彻底吓傻了。

“别出声!”我捂住他的嘴,强行将他拖到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后面。就在这时,阎七和那个骨刺变异人也追到了洞口!

“跑?我看你们往哪跑!”阎七看着眼前这片“血参园”,脸上竟露出一丝狂热和得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正好,省了我再去抓新的‘药引’!”

他不再急于动手,似乎觉得我们已是瓮中之鳖。他走到血池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那浓烈的气味,然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采摘了几颗血人参的浆果,放入一个玉盒中。

“宝贝……真是宝贝啊……”他抚摸着玉盒,如同抚摸情人,“再给我些时间……再完善一下剂量……就能克服那该死的反噬……完美的‘神兵’……指日可待!到时候,别说荣华富贵,就是这紫禁城里的龙椅……”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龙椅?!我和柱子躲在暗处,听得心惊肉跳!这阎七的野心,竟如此之大!他利用这邪药制造“变异人”,是为了造反?!

就在这时,那个骨刺变异人似乎被血池的气息刺激得更加狂躁,它不再理会阎七的指令,赤红着双眼,嘶吼着扑向血池,似乎想跳进去!

“孽畜!滚开!”阎七脸色一变,抬手就是一把毒针射去!

变异人被毒针射中,痛苦地咆哮,动作一滞。但就在这瞬间,异变陡生!

血池中央,粘稠的血浆突然剧烈翻腾起来!一个巨大的、布满暗紫色骨刺的、如同巨型蜥蜴头颅般的怪物头颅,缓缓从血池中探出!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张开巨口,露出密密麻麻、如同倒钩般的惨白利齿!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溶洞!

“血……血池底下有东西!”柱子牙齿打颤,几乎晕厥。

阎七也脸色剧变,显然对这怪物的出现也感到意外和忌惮。“该死!这‘地龙’怎么提前醒了!”

那被称作“地龙”的怪物头颅发出无声的咆哮(或许是人耳听不到的声波),血池剧烈震荡。骨刺变异人首当其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惨叫着被拖入血池深处,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串气泡和几根漂浮的骨刺!

阎七惊骇之下,连连后退。那“地龙”的头颅转向我们藏身的方向,虽然没有眼睛,但我和柱子都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注视”!

“走!”我当机立断,趁着阎七被怪物吸引注意力的瞬间,拉着瘫软的柱子,连滚带爬地向溶洞另一侧一个不起眼的裂缝通道逃去!身后传来阎七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血池翻腾的巨响……

我们不知在黑暗的地道中爬了多久,终于看到前方隐约的光亮。钻出来一看,竟已到了西郊一片荒凉的乱坟岗边缘。死里逃生,两人都虚脱般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张头儿……那……那到底是啥……”柱子心有余悸。

“不知道……但绝不是人间该有之物。”我喘息着,心中翻江倒海。阎七的试验基地、血人参园、血池、可怕的“地龙”怪物……还有他那“神兵”、“龙椅”的狂言……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谋!他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主使者?仅仅一个阎七,有能力占据前明诏狱旧址,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必须立刻上报!但冯大人能信吗?顺天府能处理吗?想到阎七那张脸和通缉文书,我心中一动。他本该是死囚,却活生生出现在这里!这背后,必有蹊跷!或许,该从三年前那桩灭门案查起?

回到顺天府,我立刻秘密求见冯大人,将黑山诏狱所见所闻和盘托出(隐去了柱子吓尿裤子的细节)。冯大人听完,面无人色,瘫坐在太师椅上,久久说不出话。

“阎……阎七……竟是他?他没死?”冯大人声音发飘,“三年前……那案子是刑部直接督办,秋后问斩的名单是御笔朱批……他怎么可能……”

“大人!”我急道,“此事绝非阎七一介江湖草寇能独自完成!那血池规模,那‘地龙’怪物,所需的人力物力难以想象!他背后必有朝中大员支持!甚至……可能涉及当年刑部!当务之急,是立刻调集精兵围剿黑山,捣毁巢穴,擒拿阎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冯大人脸色变幻不定,显然被我的话吓住了,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远超他的权限。“此事……此事干系太大!涉及前朝秘地、邪术怪物、甚至……刑部旧案!”他猛地站起身,“本官这就亲自进宫面圣!承宗,你……你带上王柱子,立刻去一趟钦天监!”

“钦天监?”我一愣。那地方不是观星占卜的吗?

“对!钦天监!”冯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们那里,除了观天象,还秘密保管着历朝历代关于京城地脉、奇闻异事乃至……前朝一些隐秘工事的档案!尤其是关于前明锦衣卫诏狱的!或许能找到克制那血池和怪物的线索!记住,去找监正周大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事关……社稷安危!他懂的!”

事态紧急,不容耽搁。我和柱子马不停蹄赶往位于紫禁城旁的钦天监。深更半夜,监正周大人被从睡梦中叫醒,听闻是冯大人派来,又听到“社稷安危”四字,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屏退左右,只带我们进入一间布满灰尘、书架林立、弥漫着陈旧纸张和墨香味的密室。

“冯大人让你们来查前明诏狱的秘档?”周大人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脸显得格外苍老而睿智,“那里……确实不干净。历代监正口耳相传,黑山之下,乃‘地煞’汇聚之所,前明以酷烈手段镇压,怨气凝结,滋养邪物……你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浑浊的眼睛锐利地盯着我。

我没有隐瞒,将血池、“地龙”怪物简要说了。

周大人听完,长叹一声:“果然……那东西还在……”他在浩如烟海的卷宗中翻找良久,终于抽出一个用明黄色绸布包裹的、薄薄的册子,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此乃前明天启年间,最后一任镇守黑山诏狱的锦衣卫千户,在狱毁前夕留下的绝笔手札抄本。”周大人声音低沉,“里面记载了诏狱深处,连接着一处上古遗留的‘阴煞血泉’,泉中生有异虫,能吸食血气怨念,化为‘地虺’(虺,古书中的毒蛇或龙种幼体)。前明以秘法镇压,并发现血泉旁伴生一种赤红异草,其果蕴含狂暴生机,却也能诱发骨肉畸变……看来,就是你们所说的‘血人参’了。”

他翻开册子,指着其中一页:“千户记载,他们曾捕获过一只小的‘地虺’,其骨刺坚硬无匹,分泌的粘液是炼制‘血参引’的关键催化之物!但同时,‘地虺’也是血泉的守护者,一旦被惊动,凶悍异常,且能引动地煞之气,非人力可敌!”

“千户最后写道,他们发现唯有至阳至刚之物,配合特殊音律,方能扰乱‘地虺’,使其退回血泉深处沉睡。他曾得一游方异人指点,言及一种早已失传的古乐器‘阳燧埙’,其声如烈阳破晓,可驱阴邪。但此埙制法早已失传,据说其核心需用一种……嗯?”周大人念到这里,突然停住,眉头紧锁,反复看着那几行字。

“用什么?”我急切追问。

“用一种……‘真龙天子’贴身佩戴、沾染了足够皇道龙气的玉髓为引,再辅以……”周大人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前明崇祯帝煤山自缢时,颈间佩戴的那块‘哀思血玉’的碎末?!荒谬!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凑齐的东西!”

真龙天子贴身玉髓?崇祯帝的哀思血玉?这条件简直苛刻到匪夷所思!阳燧埙更是闻所未闻!

就在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感到绝望之际,密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老师,学生有事禀报。”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

周大人示意我噤声,沉声道:“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着青色钦天监官袍的年轻官员,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容清癯,气质儒雅。他看到我们,微微一怔,随即向周大人行礼。

“子瑜啊,何事?”周大人问。

年轻官员恭敬道:“老师,学生今夜观星,见黑山方向煞气冲天,隐有‘荧惑守心’之兆,且煞气中裹挟着一股诡异的生发之气,如同……尸骨生花!此乃大凶之兆,主妖孽出世,祸乱京畿!特来禀报!”

荧惑守心!尸骨生花!这星象描述与我们所见何其吻合!

周大人神色更加凝重:“子瑜,你来得正好。这位是顺天府张仵作。他们……在黑山之下,确实发现了邪物。”他将情况简要告知了这位名叫李子瑜的年轻官员。

李子瑜听完,眼中精光一闪,并无太多惊讶,反而若有所思。“血池地虺……阳燧埙……”他低声沉吟,忽然抬头看向我,“张仵作,你方才说,那阎七背后可能有刑部之人,甚至涉及三年前的灭门案?”

“正是!阎七本该是死囚!”

李子瑜深吸一口气,走到周大人面前,深深一揖:“老师,学生……或许知道那‘真龙天子贴身玉髓’何处可寻!也知晓阳燧埙的下落!”

“什么?!”我和周大人同时惊呼。

李子瑜直起身,目光炯炯:“学生祖上曾在前明钦天监供职,因直言获罪,家道中落。但有一件秘事口耳相传:当年闯贼破京,崇祯帝殉国前,曾将一块贴身玉佩交由一忠心老太监带出,藏于民间。那玉佩,乃太祖朱元璋所赐,由昆仑暖玉髓雕成,历经十六帝贴身佩戴,龙气之盛,无出其右!此玉……就在学生家中!是祖上拼死护下的!”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至于阳燧埙……学生不才,幼时曾得遇一异人,传授过此埙的仿制之法!虽无原埙神效,但若以那龙气玉髓为引,或可一试!”

峰回路转!希望之光再次燃起!

“子瑜!你……”周大人激动得胡子都在抖,“那哀思血玉……”

“此乃死物,更是凶物,只取其碎末,或许……”李子瑜看向周大人,“老师,钦天监秘库中,是否藏有前朝遗物?尤其是……崇祯帝的?”

周大人猛地一震,快步走到密室深处一个上了三道锁的铁柜前,颤抖着打开,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玉盒。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暗红色、如同凝固血泪般的碎玉片!

“天意!天意啊!”周大人老泪纵横,“此乃英宗复辟后,感念先帝,命人从煤山寻回,供奉于太庙的哀思血玉残片!后辗转存于钦天监,以皇道香火镇压其怨煞之气……没想到,竟在此刻派上用场!”

龙气玉髓!哀思血玉碎末!阳燧埙仿制之法!这三件看似绝无可能凑齐的关键之物,竟在绝境之中同时出现!

“事不宜迟!”我霍然起身,“阎七随时可能转移或发动!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请周大人坐镇钦天监,联络冯大人,调集可靠人手!李大人,请您立刻准备阳燧埙!我熟悉黑山地宫路径,愿为前锋,带人直捣黄龙!”

一场关乎京城乃至天下安危的决战,即将在紫禁城阴影下的黑暗地宫中展开!而我们的对手,不仅是疯狂危险的鬼医阎七和他制造的变异怪物,还有那沉睡在血池深处的恐怖“地虺”!

第三章:紫禁城下的决战与瘟疫的预言

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冯大人入宫面圣,不知用了什么说辞,竟真的在极短时间内调动了一支由大内侍卫副统领率领的、装备精良且绝对忠诚的百人精兵!这支队伍化整为零,秘密集结于西郊。

钦天监内,李子瑜将自己珍藏的那块温润剔透、隐隐有九龙盘绕纹路的昆仑暖玉髓取出,又取了一小撮哀思血玉的碎末。他神情肃穆,将自己关在静室,以秘法将血玉碎末融入玉髓之中。奇异的是,那碎末并未破坏玉髓,反而如同被吸收般,在玉髓内部形成丝丝缕缕的暗红血线,使得整块玉髓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煦中带着一丝悲怆的奇异气息。

接着,他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形制古朴的陶埙。这埙比寻常埙大上一圈,表面刻满了玄奥的星图符咒。他将融合后的玉髓小心嵌入埙身一个预留的凹槽内,严丝合缝。当玉髓嵌入的瞬间,那陶埙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通体流转过一层莹润的光华。

“阳燧埙……成!”李子瑜脸色苍白,显然耗费了极大心力,但眼神锐利如刀,“张仵作,此埙能维持多久效力,学生不敢保证。务必在埙声最盛之时,重创或逼退那‘地虺’!”

夜色再次笼罩大地。百名精锐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黑山诏狱废墟。我和王柱子(这小子虽然怂,但熟悉路径,且这次死活要跟着来“雪耻”)带着副统领以及十名最顶尖的好手,从上次逃出的密道再次潜入。

这一次,我们装备齐全,携带了强弩、钩索、桐油、火药以及大量生石灰(周大人说生石灰能短暂克制血池粘液)。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地宫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踩在紧绷的心弦上。

再次进入那个巨大的溶洞血池空间。出乎意料,这里异常安静。血池依旧粘稠翻滚,散发着浓烈的甜腥气,但“地虺”那恐怖的头颅并未出现。阎七也不见踪影。只有那些血人参在池边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小心埋伏!”副统领经验丰富,低喝一声。士兵们立刻结成防御阵型,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池子那边!”眼尖的柱子指向血池对面一个高台。那里不知何时搭建起一个简陋的石台,上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当看清石台上的人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壮汉,被粗大的铁链牢牢捆缚着。他双目紧闭,似乎处于昏迷状态。但最骇人的是他的身体!皮肤下如同有无数活物在蠕动,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蛛网般凸起,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他的胸口,插着几根金针,似乎是在强行压制着什么。

“是……是新的‘药人’!阎七要把他变成最厉害的怪物!”我立刻明白了阎七的意图!他是在等待这个“终极兵器”完成变异!

“吼——!”一声非人的咆哮突然从我们头顶传来!只见那个曾在诏狱石室见过的巨人变异人,不知何时爬到了洞顶的钟乳石上!它全身肌肉膨胀得如同岩石,皮肤青黑,双目赤红如血,口中涎水直流,狂吼着如同陨石般砸落下来!目标直指副统领!

“放箭!”副统领临危不乱。

嗖嗖嗖!十余支劲弩破空而出!然而,箭矢射在巨人变异人身上,竟发出“叮叮”的金铁交鸣声,只留下浅浅白痕!它的皮肤,竟已坚韧如铁甲!

“吼!”巨人变异人落地,震得地面一颤,蒲扇般的大手横扫,两名躲闪不及的士兵惨叫着被拍飞,撞在石壁上,骨断筋折!

与此同时,溶洞各处阴影中,又蹿出数道身影!有速度奇快、爪牙锋利的;有浑身覆盖骨甲、行动迟缓但防御惊人的;还有能喷吐毒液的!阎七这些年积攒的“存货”,倾巢而出!

“杀!”副统领拔出佩刀,怒吼着迎上巨人变异人!精锐士兵们训练有素,立刻分出人手对付其他变异怪物,剩下的则警惕地守护着李子瑜和我。

战斗瞬间爆发!溶洞内刀光剑影,怒吼与惨嚎交织。变异怪物力大无穷、悍不畏死,士兵们则凭借精良的装备和配合苦苦支撑。不断有士兵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柱子也挥舞着腰刀,怪叫着和一个瘦小的骨刺怪物缠斗在一起,险象环生。

我护在李子瑜身边,焦急万分:“李大人!埙!快!”

李子瑜紧握着阳燧埙,额头沁出汗水:“不行!那‘地虺’未出,阎七也未现身!此时吹埙,若不能同时压制两者,只会打草惊蛇!必须等!”

就在这时,血池中央突然剧烈翻腾起来!血浆如同沸腾般高高涌起!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恐怖威压瞬间降临!

“地虺”要出来了!

几乎同时,高台上那个被捆缚的壮汉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竟然是诡异的紫金色!束缚他的粗大铁链寸寸崩断!他缓缓坐起身,皮肤下的蠕动达到极致,青黑色的血管如同要爆裂开!一股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从他体内疯狂涌出!

“哈哈哈哈!”一阵沙哑疯狂的大笑从高台后方响起。鬼医阎七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站在壮汉身后,脸上那道刀疤因兴奋而扭曲,“成了!终于成了!‘紫金神将’!我的完美杰作!去吧!杀光他们!让这腐朽的王朝,在你们的力量下颤抖吧!”

那被称为“紫金神将”的壮汉站起身,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如同实质般扩散,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他全身骨骼爆响,一层暗紫色、带着金属光泽的厚重骨甲瞬间覆盖了全身关节和要害!最骇人的是他的双手,十指延伸出尺余长的、弯曲如刀的紫金色骨刃!

他一步踏出,坚硬的地面竟被踏出一个浅坑!冰冷、狂暴、充满杀戮欲望的目光锁定了正在鏖战的副统领!

“就是现在!”李子瑜眼中精光爆射!他将阳燧埙凑到唇边,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呜——嗡——”

那声音,初时低沉,如同大地深处的闷雷滚动!紧接着,骤然拔高,变得极其清越、高亢!如同撕裂黑暗的第一缕阳光!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灵魂的悲怆与威严!埙身之上,那块融合了龙气玉髓和哀思血玉的玉石,绽放出璀璨夺目的金红色光芒!

奇异的音波以埙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急速扩散开来!

效果立竿见影!

那刚刚从血池中探出大半个身躯、布满狰狞骨刺的“地虺”头颅,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发出一声无声的、充满痛苦的剧烈嘶鸣(我们只感到一股强烈的精神冲击)!它那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搅得血池巨浪滔天!那股笼罩全场的恐怖威压,瞬间被削弱了大半!

更显著的是那些正在战斗的变异怪物!包括那个巨人变异人在内,所有怪物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动作瞬间僵硬、迟滞!它们痛苦地嘶吼着,身上的骨刺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被强行压制、扰乱!

那个刚刚完成变异的“紫金神将”,也受到了影响!他冲向副统领的步伐猛地一顿,覆盖全身的紫金色骨甲剧烈闪烁,眼中的狂暴杀意出现了一丝混乱和挣扎!他抱着头颅,发出痛苦的咆哮!

“好机会!”副统领身经百战,岂会错过这战机?他怒吼一声,手中宝刀化作一道匹练,直劈“紫金神将”头颅!

“休想!”阎七脸色剧变,厉喝一声,手中弹出数道黑芒,直射副统领要害!同时,他口中发出一种尖锐、急促的哨音,试图重新控制“紫金神将”!

“柱子!保护李大人!”我大喝一声,抽出腰刀,飞身扑向阎七射出的毒针!

“叮叮叮!”险之又险地将毒针格开!柱子也怪叫着冲过来,挡在吹埙的李子瑜身前。

另一边,副统领的刀光被“紫金神将”本能地抬起骨刃格挡开!火星四溅!但阳燧埙的干扰显然起了作用,“紫金神将”动作远不如之前流畅,力量也似乎被削弱了!

“杀!”士兵们士气大振,趁着怪物们被埙声压制的机会,疯狂反扑!

溶洞内再次陷入惨烈的混战!但这一次,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李子瑜脸色越来越苍白,吹奏埙声显然消耗巨大,但他咬紧牙关,音符越发高亢激昂,死死压制着血池中躁动不安的“地虺”和那些狂暴的变异怪物。

阎七眼见精心培育的“神将”和怪物军团被压制,气急败坏!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暗红色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的东西——那竟是一颗被特殊处理过的血人参王!他一口将那人参王吞下!

“啊——!”阎七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他的皮肤瞬间变得赤红,血管如同蚯蚓般暴凸!更恐怖的是,他的身体开始扭曲、膨胀!后背、肩胛骨处,数根粗大的、暗紫色的骨刺刺破斗篷,疯狂生长出来!他的双手指甲变得乌黑尖锐,脸上那道刀疤更是裂开,渗出暗紫色的粘液!

“你们都给我陪葬!”彻底疯狂的阎七,或者说,已经半人半怪物的阎七,带着滔天的戾气,舍弃了副统领,化作一道赤红的残影,直扑正在吹埙的李子瑜!他要打断这致命的音律!

“李大人小心!”我目眦欲裂,毫不犹豫地合身扑上,挡在李子瑜身前!手中腰刀灌注全身力气,狠狠劈向扑来的阎七!

“噗嗤!”刀锋砍入了阎七的肩膀,入肉极深!但阎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布满血丝的眼中只有疯狂!他那只骨化的利爪,带着腥风,狠狠抓向我的胸口!

“张头儿!”柱子嘶吼着,从侧面猛地撞向阎七!

“砰!”柱子被阎七身上爆发的骨刺狠狠弹开,口喷鲜血!但这一撞,也让阎七的利爪偏了半分!

“嗤啦!”利爪划过我的左臂,带起一大片血肉!钻心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昂——!”李子瑜吹出了阳燧埙的最后一个音符!那声音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又似龙吟九天!埙身上的玉石光芒暴涨到极致,然后“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玉石碎屑如同点点星芒,射向扑到近前的阎七!

“啊——!”阎七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滚烫的岩浆泼中!他身上的骨刺寸寸断裂,皮肤迅速焦黑、碳化!整个人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球,向后倒飞出去,砸进翻滚的血池之中!

“咕嘟……咕嘟……”血池冒起一阵剧烈的气泡,阎七的身影瞬间被暗红色的粘液吞没!

与此同时,那被埙声持续压制的“紫金神将”,眼中紫金色的光芒剧烈闪烁,最终被一片深沉的黑暗取代。他发出一声低沉、如同解脱般的叹息,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身上的骨甲和骨刃迅速失去光泽,化为灰烬。他变回了那个壮汉的模样,只是气息全无,生机断绝。

其他变异怪物,在埙声余波和士兵的围剿下,也纷纷毙命。

溶洞内,只剩下血池依旧在翻腾,但“地虺”那恐怖的头颅,在玉石碎屑射入血池后,也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痛苦的嘶鸣(精神冲击减弱许多),缓缓沉入了池底深处。翻滚的血浆渐渐平息,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旋转。

战斗,结束了。

死里逃生的士兵们相互搀扶着,看着满地狼藉和同伴的尸体,沉默无言。柱子挣扎着爬到我身边,带着哭腔:“张头儿……你胳膊……”

我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如注,却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对牺牲者的哀伤。李子瑜脱力般坐倒在地,手中的阳燧埙也布满了裂纹,彻底报废。

副统领走过来,脸色沉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张仵作,李大人,你们……立了大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撤!封死所有入口!”

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收集重要物证(如血人参样本、怪物残骸),并将牺牲的袍泽遗体小心抬出。我忍着剧痛,最后看了一眼那渐渐恢复死寂的血池。阎七死了,怪物军团覆灭了,地虺也沉睡了。但血池还在,那些妖异的血人参……还在池边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悄缠绕上我的心头。

回到地面,阳光刺眼。冯大人早已带着大队人马在外接应。听闻阎七伏诛、巢穴捣毁,他长长松了口气,立刻下令用巨石、火药彻底封死所有通往地宫的入口。

此案震动朝野。皇帝下旨,所有参与行动者皆有封赏。我因功升任刑部提刑司主事,李子瑜也受到嘉奖。关于地宫血池和变异怪物的真相,被列为最高机密,严禁外传。对外宣称是剿灭了一伙盘踞在废弃矿洞的邪教妖人。

我的左臂伤势很重,虽然保住了,但留下了狰狞的疤痕,每逢阴雨天便隐隐作痛,如同在提醒我那段黑暗的经历。王柱子因保护李子瑜有功,被调入顺天府做了正式捕快,胆子似乎也大了些。

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京城关于“白骨精”、“旱魃”的谣言渐渐平息。

半年后,一个闷热的夏夜。我在刑部值夜,翻阅卷宗。窗外雷声隐隐,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一个熟悉的、带着惊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大人!张大人!不好了!”

是王柱子!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比当初在乱葬岗还要难看。

“柱子?何事惊慌?”

“城……城西!又……又发现尸体了!”柱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死状……和……和黑山那些……一模一样!全身长满骨刺!还有……还有那股味儿!甜腥焦苦的味儿!”

轰隆!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我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在……在哪发现的?”我猛地站起身,带翻了椅子。

“在……在积水潭边上……一个……一个乞丐……”柱子喘着粗气,“还有……顺天府接到报案,南城、北城……也陆续发现几具……症状相似,但没那么严重的尸体……像……像是得了怪病!浑身起红疹,骨头疼得厉害!”

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头顶!比黑山血池的水还要冰冷!

黑山地宫被封死了!阎七死了!血人参也被清剿了!怎么还会有变异?还会有那种气味?!

难道……血池的污染……已经渗透出来了?那些池边的血人参,或者“地虺”沉睡前散逸的气息……污染了地下水脉?或者……阎七在别处还有秘密的试验点?

我冲到窗边,推开窗户。闷热的夜风中,似乎真的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极其淡薄的……甜腥焦苦的气味!

“柱子!”我猛地转身,声音因恐惧而沙哑,“立刻封锁所有发现尸体的地方!任何人不得靠近!上报冯大人!还有……请李子瑜李大人!不……请钦天监周大人,立刻观星!”

我跌跌撞撞冲出刑部衙门,抬头望向黑沉沉、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夜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如同凝固血浆般的暗红色云层,低低地笼罩着整个京城。

荧惑守心……尸骨生花……

薛神医的警告、周大人关于“地煞”的忧虑、李子瑜的星象预言……如同魔咒般在我脑海中回荡。

阎七死了。但他打开的,真的是地狱之门吗?还是一场……席卷天下、让尸骨如野草般疯狂滋生的……恐怖瘟疫的开端?

我站在死寂的长街上,看着这座沉睡的、即将被未知恐惧惊醒的庞大城市,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黑山深处的血池,瞬间将我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