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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22:10:18

送命外卖

编辑:孙墨池 更新时间:2025-06-11 22:10:18
送命外卖

送命外卖

热门好书《送命外卖》是来自孙墨池最新创作的悬疑灵异,推理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怀表,苏无忌,陈志远,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下面看精彩试读:送命外卖

作者:孙墨池 总字数:15149

类型:悬疑灵异,推理

送命外卖_精选章节

女儿的48小时生命倒计时,与我祖传怀表上【篡改】出的S级死亡派单,秒针重合。送一单外卖,赚30万救命钱,代价却是亲手将一个活人推向【1小时29分59秒】后的死亡。我以为这是诅咒,直到追捕我的老刑警,竟成了下一个派单目标,而最终的订单,指向了我自己……

1

我叫魏强,35岁,外卖员。

医院走廊里的消毒水味刺得我眼睛直流泪,混着那种让人绝望的药水味,像是死神在我鼻子里撒了把盐。

“魏强先生,您女儿的手术费还差30万。”

医生的话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耳朵,然后直接捅到心脏。

“48小时内必须缴清,否则……”

我没听他说完,手在颤抖。口袋里仅剩的两百块钱被我捏得湿透了,那种劣质纸币特有的潮气味让我想吐。

“医生,求您了,再给我点时间。”我的声音哑得像破锣。

医生摇摇头,白大褂转身就走了。

我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埋在双手里。指甲缝里还有修电瓶车时留下的机油黑渍,怎么洗都洗不掉,就像我现在的绝望。

一一还在病房里等着我。

我的女儿,才8岁,笑起来像小太阳。她给我画过一张歪歪扭扭的太阳简笔画,我一直放在钱包里。现在这张画被汗水浸湿了一角。

30万。

对富人来说可能就是一顿饭钱,对我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医院,电瓶车就停在门口。这破车陪了我三年,把手上的胶皮都被汗水浸得发粘,车座也破了个洞,用胶带粘着。

就在我感觉天塌了的时候,储物箱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

那是什么声音?

我愣了一下,打开储物箱。里面放着爷爷留给我的那块破怀表,平时我都忘了它的存在。

“咔哒。”

又响了一声,像心跳一样异常。

我颤抖着把怀表拿出来。这块表已经停了很多年,表盘上还有裂纹,表带都断了一截。

但现在,指针在疯狂旋转!

转得我眼花,像陀螺一样,最后“啪”的一声,死死指向了我的手机屏幕。

手机正好弹出一条外卖订单通知。

我眨眨眼,以为看错了。

【S级特殊加急单】

【送达地点:金海大厦顶楼天台】

【报酬:300,000元】

【备注:务必亲手交给收件人】

30万?!

我使劲揉眼睛,数字还在那里。整整30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够一一的手术费。

但这时候,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怀表的玻璃表盘上,竟然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

【目标人物坠亡倒计时:01:29:59】

01:29:58

01:29:57

01:29:56

数字在跳动,像活的一样。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这是什么意思?坠亡倒计时?

难道说…我要送的这单外卖,收件人会死?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对自己说。

但怀表的倒计时还在走,每一秒都像钉子扎进我的心脏。

我看看医院大楼,想起一一苍白的小脸和她给我画的那个太阳。

30万。

正好救女儿的命。

但这单外卖…送的不是餐,好像是命。

我紧紧握住怀表,感受着它传来的冰冷。

01:28:43

01:28:42

选择只有一条路了。

2

我骑着这破电瓶车在街上狂奔,引擎发出嘶哑的悲鸣,就像我心里的绝望在撕扯。

01:24:31

01:24:30

01:24:29

怀表在我胸前的口袋里烫得像火炭,倒计时的声音仿佛踩在我的心跳上。

金海大厦就在前面,32层,是这片区域最高的写字楼。我把车停在楼下,手里提着那个餐盒。

一份佛跳墙。

就这么简单的一道菜,此刻却重如千斤。我的手在发抖,汗水顺着手腕滴到地上。

“先生,您是来送餐的吗?”保安大爷问我。

“嗯,顶楼。”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保安看了看我的外卖箱,又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小伙子,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挤出一个笑容。

电梯一层层往上爬,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到了32层,我推开天台的门。

轰——

狂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这个城市夜晚的味道,汽车尾气、烧烤摊的油烟,还有一股说不清的腐败味。

天台很空旷,只有几个通风设备在那里呼呼作响。边缘没有护栏,就是一圈矮墙,看起来摇摇欲坠。

01:18:45

01:18:44

“你来了。”

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您好,您的外卖。”我把餐盒递过去。

男人接过餐盒,打开看了看,那份佛跳墙还冒着热气,香味在风中飘散。

“很香。”他说,然后看着我,“你知道这份外卖值多少钱吗?”

“30万。”我脱口而出。

他笑了,那笑容让我浑身发冷:“不,它值一条命。”

什么意思?我刚想问,他突然把餐盒放在地上,转身走向天台边缘。

“等等,您要干什么?”我大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绝望,解脱,还有一丝诡异的满足。

“告诉他们,张教授说的都是真的。预制菜添加剂,确实致癌。”

说完,他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向前跨出一步。

“不——”

我冲过去想拉住他,但已经晚了。他的身影消失在天台边缘,随之传来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坠落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撞击声。

我趴在天台边缘往下看,三十二层的高度,那个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扭曲的黑点,鲜血在地面上慢慢扩散。

嗡——

手机震动了。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银行短信:

【您的账户收到转账300,000.00元】

30万,到账了。

我瘫坐在地上,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怀表的倒计时停止了,表盘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我知道,一切都变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我是这里唯一的目击者,唯一的活人。

我捡起手机,新闻推送已经刷屏了:

【突发:知名食品安全专家张教授坠楼身亡】

【张教授生前最后一条微博:预制菜致癌证据确凿】

【“预制菜致癌”举报人离奇死亡,真相还是意外?】

张教授。

那个刚才跳楼的男人,竟然是最近“预制菜致癌”热搜事件的核心举报人。他掌握着能够打败整个预制菜行业的证据,却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而我,成了这场“意外”的唯一见证者。

警察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越来越近。我站起身,看着地上那份还冒着热气的佛跳墙,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不是送餐员。

我是被设计好的死亡信使。

这30万,染着血。

但一一还在医院等着我,等着这笔救命钱。

警察马上就要上来了,我该怎么办?

说实话,他们会信吗?

一个外卖员,手里拿着一块会预测死亡的怀表,这听起来像精神病院才有的故事。

而且,我现在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我握紧怀表,感受着它传来的冰冷,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门被推开了。

“警察!不许动!”

3

我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那些条子问了我三个小时,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问题:你为什么在现场?你和死者什么关系?你真的只是送外卖的?

我把话咬得死死的,就说自己是正常接单,张教授自己跳楼,我也被吓到了。至于那30万,我说是平台的特殊奖励金。

他们查了我的记录,确实没有前科,又看我这副穷酸样,最后只能放我走。但我知道,他们还会盯着我。

我骑着破电瓶车回到医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得让我想吐。走廊里的灯光惨白,照得我的影子歪歪扭扭。

“爸爸!”

一一看到我进来,眼睛亮了起来。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但笑容还是那么甜。

“爸爸去哪了?我等你好久了。”

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我坐到床边,摸摸她的小脑袋:“爸爸去赚钱了,给你治病的钱。”

“真的吗?”一一眨眨眼睛,“那我很快就能好了吗?”

“嗯,很快就好了。”我强撑着笑容。

我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把那30万转进医疗费账户。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一一拍手:“爸爸真厉害!”

但我的手在发抖。

那30万上沾着血,张教授的血。每一分钱都在提醒我,我是个杀手的帮凶。

我点开手机相册,找到一一给我画的那张画—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爸爸最棒”。平时看到这张画,心情再糟糕也会好起来,一一叫它我的“电子布洛芬”。

但现在,这张画看起来也是苦涩的。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一一用小手擦我的眼角。

我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没有,爸爸没哭,就是眼睛有点累。”我赶紧擦干,“你先睡觉,爸爸去上班。”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走出病房。

在走廊里,我掏出那块怀表,想把它扔进垃圾桶。但手刚伸到垃圾桶上方,就停住了。

如果我扔了它,一一真的能好起来吗?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开始?

我最终还是把怀表塞回口袋,出了医院。

我决定不再理会它,像以前一样正常送外卖。这样总没错吧?

我接了个普通订单,一份麻辣烫,送到附近的写字楼。收件人是个加班的程序员,接过外卖时还在打哈欠:“谢谢师傅,辛苦了。”

我点点头,骑车离开。

刚开出一个路口,手机就响了。

医院的号码。

“魏先生吗?您女儿的情况有些不对,心率突然下降,您能回来一趟吗?”

我的血瞬间凉了。

“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们也不清楚,可能是病情变化,您快点回来吧。”

我丢了手机,掉头往医院冲。

到了病房,一一躺在床上,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爸爸…”她的声音很虚弱。

“没事,没事的。”我握住她的小手,但心里慌得一批。

医生检查完说:“奇怪,各项指标都在下降,但找不到原因。我们先给她吸氧,您先别担心。”

别担心?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我出了病房,靠在墙上,手都在发抖。

怎么会这样?刚才一一还好好的,我只是送了一单普通外卖,她就…

等等。

普通外卖?

我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怀表。它静静躺在我手心里,表盘有些发热,像在嘲笑我。

不会吧?

我又接了一单外卖,一份汉堡,送到学校附近。

刚送完,医院又来电话了。

“魏先生,您女儿情况更严重了,血压也在下降,您快回来!”

我的腿都软了。

这不是巧合。

每次我送普通外卖,一一的病情就恶化。这块该死的怀表,在惩罚我!

我颤抖着跑回医院,一一已经戴上了呼吸面罩,监护仪上的数字让我心惊肉跳。

“爸爸…”她的声音更虚弱了。

“一一,坚持住,爸爸在这里。”

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不接它的单子,一一就会出事?

我掏出怀表,在走廊的角落里看着它。

突然,表盘再次发光,一行新的红字浮现:

【女儿手术最佳时机流逝倒计时:47:32:15】

47:32:14

47:32:13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这是在倒计时一一的最佳手术时间!如果时间走完了,她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我像个“偷感战士2.0”,每次想逃离这个诅咒,都在偷走一一的生机。

自由选择?

这根本就是诅咒画出的牢笼!

我以为自己有得选,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要么接死亡派单当杀手,要么眼看女儿死去。

怀表“咔哒”一声,又震动了。

我颤抖着看向表盘,新的派单出现了:

【目标:陈志华,35岁,某小区3栋402室】

【任务:送达“特殊包裹”】

【报酬:延长女儿最佳手术时机24小时】

【倒计时:02:00:00】

又来了。

这次不是钱,是时间。一一的时间。

我紧紧握住怀表,指甲掐进手心里,疼得像刀割。

“爸爸,你在哪里?”病房里传来一一微弱的声音。

我闭了闭眼,把怀表塞进口袋。

我别无选择。

4

我握着怀表,冲出医院,手还在发抖。

陈志华的资料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35岁,销售经理,住在某小区3栋402室。但更重要的是,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刚才在医院等电梯的时候,我用手机搜了搜这个名字。各种新闻扑面而来,全是关于他家暴老婆的。视频、录音、医院的验伤报告,全网都在骂他是畜生。

“禽兽不如!”

“这种人渣就该死!”

“法律管不了,老天收拾他!”

网友的愤怒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看得我心里也燃起了火。

这一次,怀表给我的不是普通的外卖订单,而是一个包裹。一个“特殊包裹”。我在指定地点拿到它的时候,心跳差点停止。

包裹很小,但很重,像装了什么金属制品。包装很精致,上面还贴着“生日礼物”的标签。但我的手一碰到它,就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里面装的是炸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但直觉告诉我,陈志华的生命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爸,你要给我买生日礼物吗?”一一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生日礼物?这是死亡通知书。

但陈志华该死。他打老婆,打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网上那些受害者的哭诉,那些青紫的伤痕,都在告诉我——他死了,世界会更干净。

我骑着电瓶车,穿过夜色中的城市。霓虹灯的光照在我脸上,一闪一闪,像心电图的波形。

到了小区门口,我停下车,点了根烟。烟草的苦味混着夜风的凉意,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

“替天行道。”我轻声说道,“这一次,我是在做好事。”

我安慰自己,但手还是在抖。

门卫大爷看了看我的外卖箱,挥挥手让我进去。3栋402室,很快就到了。

我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谁啊?”里面传来男人粗哑的声音。

“外卖,陈志华先生的生日礼物。”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身上散发着酒气。他的脸很红,眼睛有些充血,看起来刚喝过酒。

这就是陈志华。这就是那个人渣。

“生日礼物?”他皱了皱眉,“我没订啊。”

“是您朋友送的,”我把包裹递过去,“说是惊喜。”

陈志华接过包裹,掂了掂重量:“还挺重的。哪个朋友这么有心?”

“不知道,”我强作镇定,“只说让您亲自拆开。”

“行吧。”陈志华拿着包裹往屋里走,“辛苦了,师傅。”

门关上了。

我转身快步走进楼道,手心全是汗。电梯来了,我钻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

电梯缓缓下降,我数着心跳。

三秒。

五秒。

十秒。

没有爆炸声。

我走出电梯,刚到楼下,手机就震动了。转账成功,账户里多了十万块钱。

但紧接着,一声巨响从楼上传来。

整栋楼都震动了一下。

有人在尖叫。

有人在哭。

我的腿软了,差点摔倒。真的爆炸了。陈志华死了。

我杀了他。

不,是怀表杀了他。我只是个送包裹的。

我是个好人,我是在替天行道。他该死,他活着就是在伤害无辜的人。

但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

我冲出小区,骑上电瓶车,拼命往医院赶。一一还在等我,她需要这笔钱。

路上,我掏出手机,点开一一给我画的那张太阳画。她歪歪扭扭写的“爸爸最棒”四个字,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最棒?我是个杀手。

但我是为了救她。为了救我的女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包括杀人。

回到医院,一一的脸色好了一些。监护仪上的数字稳定了,她的呼吸也平缓了。

“爸爸,你回来啦。”她虚弱地笑着。

“嗯,爸爸回来了。”我坐在床边,握住她的小手。

“爸爸,你的手好冰啊。”

我的手确实很冰。沾了血的手,怎么可能暖和?

但一一不知道。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最棒的爸爸。

我掏出怀表看了看。上面的倒计时停止了,变成了新的显示:

【女儿手术最佳时机延长:24小时】

【下次派单预计:72小时后】

72小时。我有72小时的时间来思考,来后悔,来准备下一次杀戮。

这就是怀表所谓的“正义”吗?用一个人渣的死,来换取我女儿的生?

如果是这样,那这种正义的代价,是不是太重了?

我看着一一安静的睡颜,心里五味杂陈。

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应该是冲向那个小区的。陈志华的尸体,现在应该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吧。

我闭上眼睛,但脑海里还是那声爆炸。

这是开始,不是结束。

怀表还会再次派单,我还会再次成为死神的信使。

为了一一,我什么都愿意做。

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5

三天了,我还是睡不着。

每次闭眼,就是那声爆炸。陈志华被炸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可越想越不对劲。

“爸爸,你怎么了?”一一虚弱地问我。

“没事,爸爸只是有点累。”我握着她的小手,手心全是汗。

护士进来换药,我趁机溜出病房。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着我内心的不安,让人想吐。

我掏出手机,再次搜索“陈志华家暴”。

网上的舆论铺天盖地,全是骂他的。但我这次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那些控诉陈志华家暴的帖子,发布时间都很集中,几乎是在同一周内密集爆发的。

更奇怪的是,有几个账号的发言模式几乎一模一样。

“我是受害者邻居,经常听到哭声。”

“我是小区物业,确实接到过投诉。”

“我是他同事,这人平时就很暴躁。”

这些证言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但仔细分析,用词习惯和语法结构都惊人地相似。

就像是同一个人写的。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这种感觉,就像当年在拳击台上察觉到对手假动作时的直觉。

有人在说谎。

我骑着电瓶车,来到陈志华住的小区。

小区门口的保安大爷认出了我:“哎,你不是那天送礼物的快递员吗?”

“是的,我想问问,陈志华家还有别的人吗?”

“有啊,他老婆李梅,挺漂亮的。”保安大爷压低声音,“不过听说他经常打她,可怜了。”

“你亲眼见过吗?”

保安大爷愣了一下:“这个…没有。但小区里都这么说。”

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李梅现在在哪?”

“搬走了,说是受不了这里的回忆。”保安大爷叹了口气,“也是,老公刚死,谁受得了。”

搬走了?这么快?

我又问了几个小区里的住户,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大家都“听说”陈志华家暴,但没人亲眼见过。

这就奇怪了。

如果真的经常家暴,不可能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我回到家,打开电脑,开始深挖李梅的信息。

社交媒体上,李梅的照片确实很漂亮,看起来温柔可人。但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她的朋友圈里,从来没有和陈志华的合照。

一对夫妻,结婚三年,朋友圈里竟然没有一张合照?

更奇怪的是,就在陈志华死前一周,李梅突然密集发了很多“求助”信息。

“他又打我了,我该怎么办?”

“谁能救救我,我快撑不住了。”

“如果我死了,请记住是他害的。”

这些信息配着伤痕照片,看起来很真实。但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伤痕的颜色和愈合程度都不对。

作为前拳击手,我对各种外伤的愈合过程很熟悉。这些伤痕,更像是刻意制造的。

我越想越不寒而栗。

最后,我找到了一个关键线索。

在某个二手交易平台上,我发现了李梅的账号。她在陈志华死前一个月,卖掉了很多东西。

家具、电器、首饰,几乎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

卖掉这些东西的理由是“准备搬家”。

但如果她真的受到家暴,为什么要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处理家产?

除非…她早就知道陈志华会死。

我的手开始颤抖。

我打开李梅的保险信息,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就在陈志华死前三个月,李梅给他买了一份高额人身意外险。

受益人是她自己。

保险金额:500万。

我的血液几乎凝固了。

这不是家暴案,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李梅利用网络舆论,把陈志华包装成一个人人喊打的家暴男。然后利用我,这个被诅咒困住的外卖员,完成了这场“完美犯罪”。

我不是正义的执行者。

我是她手中的一把刀。

一把染血的刀。

我拿起怀表,死死地盯着它。

这东西到底在为谁服务?

是真的在惩罚恶人,还是在为某些人清理障碍?

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的电话。

“魏先生,您女儿的情况有些不稳定,请您快来。”

我的心一紧,立刻冲向医院。

路上,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

陈志华可能是无辜的。

李梅才是真正的恶魔。

而我,成了她完美计划中的一环。

那些网上的正义声音,那些愤怒的谴责,全都是假的。

我被骗了。

我被利用了。

我杀了一个可能清白的人。

到了医院,一一的脸色很不好。监护仪上的数字在剧烈波动。

“爸爸…我好难受。”她握着我的手,声音微弱得像羽毛。

我看着她,心如刀割。

为了救她,我成了杀手。

但我杀的,可能是无辜的人。

怀表在口袋里静静地躺着,就像一只沉睡的毒蛇。

它还会再次启动吗?

它还会再次让我杀人吗?

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又会是谁利用我的绝望,完成他们肮脏的计划?

我紧紧抱着一一,心里五味杂陈。

正义?

这世界上,还有真正的正义吗?

6

一一睡着后,我在病房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混着我内心的不安,让人想吐。

手机突然响了。

陌生号码。

“魏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带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笃定。

“你是谁?”

“刑警支队,莫建国。我想和你聊聊。”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聊什么?”

“聊聊你最近接的那些特殊订单。”

电话挂断了。

我的手开始颤抖。怀表在口袋里静静地躺着,像一只随时会苏醒的毒蛇。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医院楼下的咖啡厅里发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魏强?”

我抬头,看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眼神犀利得像老鹰。

“你就是莫建国?”

他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牛奶糖,熟练地剥开包装纸。

糖纸在他手指间发出细微的“撕拉”声。

“想要吗?”他把糖递过来。

“不用。”

他把糖放进嘴里,糖纸却没扔,而是小心地折叠起来,重新放回口袋。

“我儿子生前最爱吃这个。”他的声音很轻,“七岁的时候,因为医疗事故死了。”

我的心一紧。

“你查我?”

“职业习惯。”莫建国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两起命案,死者都和你有接触。第一个是预制菜举报人,第二个是家暴嫌疑人。巧合吗?”

“我只是个送外卖的。”

“送外卖的?”他轻笑一声,“我查过你的资料。魏强,前省级拳王,因为打假拳事件被禁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指了指我的手。

“茧子的位置,肌肉的线条,还有你刚才听到我名字时的瞳孔反应。你有格斗本能。”

我的后背开始冒汗。

“别跟我这儿'整顿职场'那一套。”莫建国的声音突然变冷,“我这儿的规矩,叫坦白从宽。”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从包里拿出两张照片,推到我面前。

一张是天台的监控截图,另一张是小区的门禁记录。

“第一起案子,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第二起案子,你在爆炸前半小时出现在小区里。”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

“这些都是巧合。”

“巧合?”他又剥开一颗糖,“我干了三十年刑警,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糖纸又是那声“撕拉”。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吃这个糖吗?”他把糖纸在指尖转动,“因为每次案情陷入僵局,我就会想起我儿子。想起他死前最后一次跟我要糖的样子。”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悲伤。

“那天晚上,他发高烧,我正在办案,没时间送他去医院。老婆一个人带他去的。结果遇到庸医,打错了药。”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明白你的感受。”他看向医院大楼,“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对吗?”

我的心脏狂跳。

“但是,”他的声音又变得严肃,“法律就是法律。不管你的动机多么正当,杀人就是杀人。”

“我没有杀任何人。”

他站起身,把最后一张糖纸折好,放进口袋。

“魏强,我嗅到了你身上不寻常的气息。不是香水,不是烟味,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

“顺便告诉你,我已经申请到了搜查令。明天会搜查你的住所。”

“等等。”我叫住他。

“怎么?想坦白了?”

“你儿子,是在哪家医院出的事?”

莫建国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只是好奇。”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说出了一个让我血液凝固的名字。

“仁爱医院。”

正是一一现在住的医院。

正是我女儿的主治医生工作的地方。

我们父女俩的命运,和这个老刑警,在某个血腥的交点上重合了。

莫建国走远了,但他留下的阿尔卑斯糖的甜腥味还在空气中飘荡。

我掏出怀表。

指针开始颤抖。

不是指向南北,而是指向医院的方向。

指向仁爱医院。

指向莫建国刚刚离开的路线。

怀表的表盘上,缓缓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字:

【下一个目标确认:莫建国】

【倒计时开始:71:59:58】

我的手开始发抖。

追捕我的警察,竟然成了下一个死亡派单的目标。

这是巧合吗?

还是有人在下一盘很大很大的棋?

而我,只是这盘棋里的一颗棋子?

7

我盯着怀表上那行血红的倒计时,手指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71小时57分钟。

莫建国要死了。

我的追捕者,那个眼神犀利得像老鹰的老刑警,竟然成了下一个死亡派单的目标。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

但怀表从来不会骗人。它指过的每一个目标,都死了。

手机突然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是医院的电话。

“魏先生,您女儿想见您。”

我冲回病房,一一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

“爸爸,刚才那个警察叔叔是不是在找你麻烦?”

“你看到了?”

“我在窗口看到的。他一直在看我们的楼。”她抓住我的手,“爸爸,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我心里一紧。怎么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她爸爸已经沦为杀手?怎么告诉她,那个想抓爸爸的警察,可能也要死了?

“没事的,爸爸能处理。”我摸摸她的头。

“可是爸爸,我梦到你被人追。”一一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梦里你跑得好快,但是怎么都跑不掉。”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魏先生,有人找您。”

我转身,看到莫建国就站在门口。他的手里还是拿着那颗阿尔卑斯糖。

“能出来聊聊吗?”

我跟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这里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和仪器的滴答声。

“你女儿很可爱。”莫建国剥开糖纸,“和我儿子小时候一样,都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他把糖放进嘴里,然后看着我,“我查了更多资料。关于你,关于这家医院。”

我的后背开始冒汗。

“八年前,仁爱医院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一个七岁的男孩因为医生用错药,当晚就死了。”莫建国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我心上。

“男孩的父亲是个警察。他拼了命地想为儿子讨回公道,但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那个警察就是你。”我说。

“对。”他点点头,“主治医生叫钱志明,现在还在这里工作。就是你女儿的主治医生。”

我感觉血液在血管里凝固了。

“八年了,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莫建国的眼神变得很冷,“等钱志明犯错,等他露出破绽,等他付出代价。”

“但我没想到,”他突然笑了,“老天会让我遇到你。一个和我一样的父亲。”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你也想杀死钱志明。”

“我想过。无数次想过。”莫建国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吃阿尔卑斯糖,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儿子。莫小宝。”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他最爱吃这个糖。每次我加班回家,他都会跑过来要糖吃。”

“那天晚上,他发高烧。老婆一个人送他去医院。”莫建国的手握成拳头,“钱志明值夜班,他喝了酒。给小宝打错了药。”

“孩子当晚就走了。就在这个医院,就在你女儿现在住的那间病房。”

我的腿开始发软。

“八年来,我每天都在想怎么报仇。但我是警察,我不能违法。”莫建国看着我,“直到我遇到了你。”

“你什么意思?”

“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他的声音很平静,“再杀第三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我明白了。

“你想让我杀死钱志明。”

“我可以故意让你逃掉。”莫建国说,“我可以在关键时刻晚一步到达现场。我甚至可以帮你伪造不在场证明。”

“作为交换,你帮我杀死那个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我掏出怀表,给他看上面的倒计时。

“如果不出意外,不到三天,你就会死。”

莫建国看到怀表上的字,瞳孔猛地缩小。

“这是什么?”

“一块能预见死亡的怀表。”我说,“它已经指向你了。”

莫建国盯着怀表看了很久,然后苦笑一声。

“原来是这样。”他说,“我一直在想,那些死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现在我知道了。”

“是有人在利用你。利用这块表。利用你想救女儿的绝望。”

“但问题是,”他又剥开一颗糖,“我真的想死吗?”

“什么?”

“八年来,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为儿子报仇。”莫建国看向医院大楼,“如果钱志明死了,我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你可以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他笑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怎么重新开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魏强,想救女儿的话,今晚十二点,来天台见我。”

电话挂断了。

莫建国看着我。

“是谁?”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幕后的人要出现了。”

“那就一起去。”莫建国说,“我想看看,到底是谁在下这盘棋。”

“你不怕死?”

“怕。”他点点头,“但比起怕死,我更怕永远见不到真相。”

我们两个人,两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在医院的走廊里对视着。

一个想救女儿,一个想为儿子报仇。

命运把我们推到了同一条路上。

但这条路的尽头,等着我们的是什么?

8

怀表又响了。

“咔哒”一声,那熟悉又可怕的声音。我和莫建国都低头看向表盘,血红色的字迹正在浮现:

【新目标确认:陈志远,AI工程师】

【罪名:利用AI换脸技术制造金融诈骗】

【报酬:500,000元】

【倒计时:47:59:58】

“五十万。”莫建国吹了个口哨,“这次的目标身价不低。”

我盯着表盘上那个名字。陈志远,听起来像个普通的程序员。但怀表从来不会指向无辜的人。

“你信吗?”我问莫建国。

“信什么?”

“这个罪名。AI换脸诈骗。”

莫建国剥开一颗新的阿尔卑斯糖,糖纸在他指间发出细微的“撕拉”声。

“现在这种技术太容易了。”他说,“我们局里上个月就抓到一个,用AI换脸冒充女大学生,骗了七个大爷的养老钱。”

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手机震动了。一条短信:

【目标位置:科技园B座2201室。今晚行动。记住,他必须在电脑前死去,要让所有人看到他正在进行诈骗操作。】

发信人还是那个未知号码。

“走吧。”我站起来,“去看看这个陈志远到底是什么人。”

科技园区很安静。晚上十点,大部分公司都已经下班。只有零星几栋楼还亮着灯,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程序员还在电脑前敲着代码。

B座2201室的灯还亮着。

我们在楼下蹲点观察。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很焦虑。

“看起来不像坏人。”莫建国嚼着糖说。

我也这么觉得。那个叫陈志远的人,看起来更像个被什么事情困扰的普通程序员,而不是什么诈骗犯。

“我先上去看看。”我说。

“太危险了。”

“我得弄清楚真相。如果他真是坏人,我完成任务。如果不是…”我握紧怀表,“那我得知道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电梯到了22楼。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中央空调的嗡嗡声。

2201室的门没锁。

我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弥漫着速溶咖啡的苦味和电脑散热风扇的热气。陈志远坐在电脑前,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在疯狂地敲打键盘。

“陈志远?”

他猛地转身,镜片上反射着屏幕的蓝光。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叫魏强。有人说你在用AI技术诈骗。”

陈志远苦笑了一声。

“诈骗?”他指着屏幕,“我在拯救那些被诈骗的人!”

我走近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还有一些股票走势图。

“你在做什么?”

“我在追踪一个AI预测模型。”陈志远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愤怒,“有人用这个模型操纵股市,专门坑害散户。他们先用AI分析股票走势,然后故意释放假消息,等散户入套后就收割韭菜。”

“什么人?”

“一个叫新神集团的富豪俱乐部。”陈志远调出一个文件夹,“我花了三个月时间终于找到证据。他们不只是操纵股市,还涉及更多黑暗的事情。”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新神集团,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什么。

“你能具体说说吗?”

陈志远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判断我是否可信。

“他们有一个地下审判系统。”他说,“用某种特殊的方式,让一些人成为他们的杀手,去清除那些他们认为该死的目标。”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什么特殊方式?”

“我不太确定。但根据我的调查,这个系统已经运行很多年了。他们会选择一些绝望的人,给他们一个诱饵,然后一步步控制他们。”

陈志远突然停下来,紧紧盯着我。

“你为什么问这些?你是警察吗?”

我没有回答。我掏出怀表。

“你见过这个吗?”

陈志远看到怀表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这…这是清道夫系统的媒介!”他跳起来,“你是他们的人?”

“不是!”我急忙解释,“我也被这个东西控制了!它逼我杀人,说是为了救我女儿!”

陈志远仔细看了看我,然后慢慢坐回椅子上。

“原来如此。”他苦笑,“我就说他们为什么突然要对付我。肯定是发现我在调查他们。”

“你知道这个系统的来源吗?”

“根据我的调查,这个系统起源于几十年前。当时有个人为了救家人,和新神集团签了契约,成为他们的清道夫。”陈志远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一个文档,“这个契约会代代相传,直到家族血脉断绝。”

我想到了爷爷。

“你能查到第一个签约人的信息吗?”

“可以试试。”陈志远开始操作电脑,“但我需要一些时间破解他们的加密系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是莫建国。他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那颗糖。

“外面有人来了。”他说,“三辆黑色轿车,看起来不是警察。”

我们都紧张起来。

“是新神集团的人!”陈志远慌乱地开始拷贝文件,“他们发现我在这里!”

“还需要多长时间?”

“五分钟!我必须把这些证据拷贝出来!”

楼下传来汽车门关闭的声音,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们上来了。”莫建国走到窗边,“至少六个人,都带着家伙。”

我看着陈志远疯狂敲打键盘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人不是罪犯。他是想揭露真相的英雄。

而怀表让我来杀他,就是为了让真相永远被埋葬。

电梯的“叮”声响起。他们到了这一层。

“快点!”我催促陈志远。

“马上好!”他的额头上冒出汗珠,“文件太大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听到他们在走廊里搜索,一间一间地检查房间。

“还有一分钟!”

就在这时,陈志远的电脑屏幕上弹出了一个文件。

“找到了!”他兴奋地说,“第一个签约人的信息!”

我凑过去看屏幕。上面显示的信息让我彻底震惊了:

【签约人:魏国强】

【签约时间:1998年3月15日】

【家庭状况:妻子身患重病,需要巨额医疗费】

【契约内容:成为新神集团清道夫,代代传承,直至血脉断绝】

魏国强。

那是我爷爷的名字。

门外的脚步声停在了我们门口。

9

门外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

“开门!”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们知道你们在里面。”

陈志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额头上的汗珠滴到眼镜片上。文件传输进度条卡在97%,每一秒都像煎熬。

“完了。”他颤抖着说,“他们找到我了。”

莫建国抽出配枪,糖纸在他指间发出最后一次“撕拉”声。“后面有安全通道吗?”

“有,但他们肯定也知道。”陈志远绝望地看着屏幕,“还差一点点啊!”

我盯着屏幕上爷爷的名字,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愤怒。九八年,那时候我才八岁。爷爷为了救奶奶,把整个魏家都卖给了魔鬼。

“砰!”门被撞击声震得发颤。

“快!把U盘给我!”我伸出手。

陈志远犹豫了一秒,然后将U盘塞进我手里。“里面有新神集团所有的黑料,还有…”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踢开了。

六个黑衣人冲进来,为首的是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看起来像个文质彬彬的知识分子。

“陈工程师,辛苦了。”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气,“苏总让我来接你回公司。”

“苏总?”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新神集团董事长,苏无忌先生。”文质彬彬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他也想见见魏先生。”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他们知道我的名字。

“你们是怎么…”

“怀表会定位的。”男人微笑着,“每一块契约媒介都是活的GPS。苏总说,是时候让您回家了。”

莫建国举起枪,但其他黑衣人的动作更快。

电击枪的蓝光闪过,老刑警摇摆几下就倒了。阿尔卑斯糖从他手中滚落,在地上碎成几块。

“老莫!”

我扑过去想扶他,但电击枪的蓝光也朝我袭来。

意识模糊前,我看到陈志远被人注射了什么药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然后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

“别担心,”文质彬彬的男人在我耳边轻声说,“苏总只是想和您聊聊家常。”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真皮沙发上。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墙上挂着几幅价格不菲的油画。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夜景,霓虹灯闪烁如星海。

“醒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我坐起身,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穿着手工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指修长干净,正轻抚着一枚象牙雕刻的国际象棋棋子。

“你就是苏无忌?”

“正是。”他笑了笑,声音像播音员一样磁性,“欢迎来到新神集团。茶还是咖啡?”

我摸了摸口袋,怀表还在。U盘也还在另一个口袋里。

“我朋友呢?”

“莫警官?当然送他回他自己的家了,一个警察干嘛要招惹他?至于陈工程师…”苏无忌顿了顿,“他已经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了。”

“你杀了他?”

“天哪,不。”苏无忌看起来很惊讶,“我怎么会杀死这么有才华的工程师?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一下。”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象牙棋子在他指尖转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魏先生,你知道什么是选择吗?”

“什么意思?”

“我从未强迫过任何人做任何事。”苏无忌转过身,目光平静得像一汪深潭,“包括你爷爷,包括你,包括刚才的陈工程师。我只是给每个人一个选择的机会。”

“选择?”我冷笑,“你给我的是选择吗?女儿的病,怀表的任务,这叫选择?”

“当然是选择。”苏无忌重新坐下,“你可以选择不救女儿,也可以选择不接任务。没人拿枪顶着你的脑袋。”

“那女儿就会死!”

“是的,但那是你的选择。”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你选择了爱,选择了亲情,选择了成为一个好父亲。这些都是你内心最核心的需求,我只是为你提供了满足这些需求的途径。”

我握紧拳头。这个人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了那些网上的PUA大师,总是用看似合理的逻辑来为自己的恶行开脱。

“你爷爷也是这样。”苏无忌继续说,“九八年的时候,他老婆得了癌症,需要五十万的治疗费。那时候五十万是天文数字,一个普通工人一辈子都挣不到。”

“所以你就利用他的绝望。”

“我给了他希望。”苏无忌纠正我,“我让他有能力救自己最爱的人。你觉得这是坏事吗?”

“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成为清道夫。帮助社会清除一些垃圾。”苏无忌的笑容依然温和,“你觉得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哪一个是无辜的?”

我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确实,到目前为止,怀表指向的每个目标都不是什么好人。预制菜举报人看似无辜,但后来发现他其实是在敲诈相关企业。家暴男就不用说了。就连陈志远…

“陈志远是想揭露真相的好人!”

“陈志远确实是个好人。”苏无忌点头,“但他威胁到了整个系统的稳定。你觉得,为了一个人的正义感,让整个清道夫系统崩塌,值得吗?”

“什么意思?”

“清道夫系统每年能处理掉三百多个法律无法制裁的人渣。”苏无忌转动着手中的棋子,“如果系统崩塌,这些人渣继续逍遥法外,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权衡利弊,牺牲陈志远一个人,拯救更多人,这不是正确的选择吗?”

我感到头晕。这个人的逻辑太可怕了,他能把任何恶行都包装成正义。

“你在给我洗脑。”

“我在给你讲道理。”苏无忌笑了,“魏先生,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吗?”

“我…”

“你杀了两个人,即将杀死第三个。但你的女儿活下来了,你成了一个好父亲。”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看,这就是选择的魅力。你可以选择做一个道德高尚但失去女儿的人,也可以选择做一个手上有血但女儿健康的人。”

“我从来没有真正的选择。”

“每个人都有真正的选择。”苏无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包括现在。”

他重新坐回椅子,象牙棋子在他手中停止转动。

“魏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10

“什么?”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的病不是天生的?”

苏无忌点了点头,象牙棋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缓缓转动。

“一八年春天,你女儿刚上幼儿园那会儿。”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就像在聊天气,“我的人给她注射了一种特殊的药物。无色无味,不会立即发作。”

房间里檀香的味道突然变得刺鼻,我感觉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他妈的畜生!”我猛地站起来,拳头已经握紧。

“坐下。”苏无忌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想冲过去掐死他,但理智告诉我不能。一一还在他手里,我不能冒险。

“为什么?”我重新坐下,声音在颤抖,“她才三岁!”

“因为你爷爷老了。”苏无忌放下棋子,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九八年签的契约,他干了二十多年。到了退休的时候,但契约需要传承。”

城市夜景在他身后闪烁,霓虹灯的光打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魏家有血缘诅咒,只有直系血亲能激活怀表。”他转过身看着我,“你爸妈车祸死得太早,只剩下你。但你那时候过得太安逸,没有足够的动机。”

我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在拳击馆当教练,月入过万,老婆在银行上班,一一健康活泼。

确实太安逸了。

“所以你就给我女儿下毒?”

“我给了你动机。”苏无忌纠正我,“没有足够强的动机,怀表不会选择你。爱,绝望,这些情绪就是激活契约的钥匙。”

我闭上眼。脑子里闪过一一第一次发病时的场景。

那是个周五的晚上,一一突然在客厅里倒下,小脸蛋憋得通红,怎么叫都不应声。我抱着她冲到医院,医生说是先天性心脏病,需要立即手术。

那一刻,我的世界坍塌了。

“你看,”苏无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一刻你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而绝望,恰恰是契约最需要的养分。”

我睁开眼,死死盯着他。

“现在,解药在我手里。”苏无忌重新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透明的液体,“注射后二十四小时,她的心脏就会完全康复。”

小瓶子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就像希望的光芒。

“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苏无忌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最后一个派单。”

我接过文件,手在颤抖。

封面上写着熟悉的字样:【S级特殊加急单】,但这次的目标让我脊背发凉。

【目标:魏强】

【任务:自我了断】

【地点:新神集团顶楼】

【时限:30分钟】

【报酬:女儿的新生】

“这不可能。”我把文件扔在桌上,“你让我自杀?”

“准确来说,是让你完成契约的最终仪式。”苏无忌拿起怀表,表盘上的指针正在疯狂转动,“你看,它已经锁定你了。”

表盘上浮现出血红色的倒计时:【29:47】

每一秒的跳动都像冰锥刺进心脏。

“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契约需要血祭。”苏无忌的声音变得严肃,“每一代清道夫的使命结束后,都必须用自己的血来封印契约,然后传承给下一代。你爷爷没来得及完成这个仪式就死了,所以契约一直悬着。”

我想起爷爷的死。三年前,脑溢血,走得很突然。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你女儿会在明天凌晨死去。”苏无忌的话像判决书一样冰冷,“而契约会选择下一个魏家血脉。”

“下一个?”

“你侄子,魏建军的儿子。小家伙今年刚五岁。”苏无忌微笑,“孩子嘛,更容易塑造。”

我的拳头再次握紧。魏建军是我堂哥,他儿子魏小宝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你真是个魔鬼。”

“我只是商人。”苏无忌耸了耸肩,“我提供服务,你们付出代价。公平交易。”

倒计时还在继续:【27:33】

我盯着怀表,想起了这些天的经历。天台上的中年男人,家暴的丈夫,想要揭露真相的陈志远。

他们都死在了我手里。

而现在,轮到我了。

“魏先生,”苏无忌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你还记得深夜回家时楼道里的感应灯吗?”

我愣了一下。

“咔哒,咔哒。”他学着感应灯的声音,“亮起来,熄灭。亮起来,熄灭。那是家的感觉,对吧?”

我想起了那些深夜送外卖后回家的时光。楼道里的感应灯总是在我经过时亮起,然后在我上楼后熄灭。一一和老婆都在熟睡,家里很安静,很温暖。

“如果你选择活下去,”苏无忌轻声说,“你就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因为你女儿会死,你老婆会崩溃,而你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倒计时:【25:47】

“但如果你选择完成契约,”他继续说,“一一会健康长大,会有一个完整的人生。她会上学,会恋爱,会结婚生子。你的牺牲,会换来她的一切。”

我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一一的笑脸。

那个爱吃棒棒糖的小丫头。

那个总是叫我“爸爸抱抱”的小天使。

那个是我全部意义的小生命。

倒计时:【24:12】

“时间不多了。”苏无忌重新坐下,“选择吧,魏先生。”

我睁开眼,看着桌上的解药。

11

倒计时:【22:18】

我盯着桌上的解药,那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一一发病时,我在医院走廊里看到的那盏昏黄的灯。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了。

“都别动!”

一个苍老但依然有力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举着枪,枪口对准了苏无忌,晃了晃他的脑袋。

是莫建国。

“终于找到你了。”莫建国的眼神死死盯着苏无忌,“苏无忌,新神集团董事长。表面上的慈善家,实际上的杀人魔头。”

苏无忌丝毫不慌,甚至还在把玩着那枚象牙棋子。

“莫警官,刚回家怎么又回来了?不过你来得正好。”他笑着说,“正好可以见证这场游戏的结局。”

“游戏?”莫建国的声音在颤抖,“你把人命当游戏?”

“不不不。”苏无忌摇头,“我把选择当游戏。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我看着莫建国,想起了他儿子的事。那个死在医疗事故中的孩子。

倒计时:【20:45】

“多有意思。”苏无忌轻笑,“莫警官,其实你要杀的人是他,魏强!他才是真正的杀手,不过你和他是同一种人。都是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

“闭嘴!”莫建国吼道,“我是警察!我不是杀手!”

“但你恨王志华。”苏无忌继续说,“恨他的医疗事故杀死了你儿子。恨他逍遥法外。如果有机会,你是不是也想亲手杀了他?”

莫建国的脸色变得惨白。

苏无忌说中了。每个失去孩子的父亲,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

倒计时:【18:32】

“时间不多了。”苏无忌看了看怀表,“魏先生,你还没做决定呢。”

我看着莫建国,又看了看桌上的解药。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一一上周给我发的语音消息:“爸爸,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

那稚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如果我选择死。”我看着苏无忌,“她真的会好吗?”

“我的信誉值得信赖。”苏无忌微笑,“二十年来,从未食言。”

莫建国突然开口:“不要相信他!这种人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那你说怎么办?”我转向莫建国,“我还有什么选择?”

莫建国看着我,眼神复杂。过了很久,他说:

“我不知道。”

这句话很轻,但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是啊,他也不知道。面对这种绝境,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计时:【16:47】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爷爷跟我说过的话:“小强啊,有时候下棋不是为了赢,是为了不认输。”

我看了看苏无忌手里的象牙棋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怀表。

然后,我笑了。

“你们知道吗?”我站起来,“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苏无忌和莫建国都看着我。

“苏总,你说契约需要血祭。但是…”我走向怀表,“如果契约的媒介没了呢?”

苏无忌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想干什么?”

“掀翻棋盘。”我拿起怀表,感受着它在手心的重量,“既然这个游戏没有公平的规则,那我就毁掉游戏本身。”

“不要!”苏无忌猛地站起来,“你这样做会杀死你女儿的!”

“也可能救了她。”我看着怀表,“赌一把。”

莫建国的枪口在我和苏无忌之间游移,他不知道该帮谁。

倒计时:【15:23】

我举起怀表,用力握紧。

但是,手停住了。

脑子里又响起一一的声音:“爸爸,你答应过要陪我看动画片的。”

我的手在颤抖。

是选择相信苏无忌,用我的命换一一的解药?

还是赌一把,毁掉怀表,和这个操蛋的命运同归于尽?

我看着莫建国,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也在做同样的选择。

时间在流逝。

倒计时:【14:57】

我闭上眼。

深夜的楼道里,感应灯咔哒咔哒地响着。

亮起来,熄灭。

亮起来,熄灭。

那是家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着三个人。

然后…

【互动选择】

A. 相信苏无忌,完成最后的契约,用生命换取女儿的新生

B. 毁掉怀表,掀翻这个血腥的棋盘,赌一个未知的未来

如果你是魏强,你会选择哪一个?

故事在这里暂停。

命运的骰子,在空中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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