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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06-11 22:15:22

星辰与玫瑰的誓约

编辑:正月31273139 更新时间:2025-06-11 22:15:22
星辰与玫瑰的誓约

星辰与玫瑰的誓约

专为书荒朋友们带来的《星辰与玫瑰的誓约》主要是描写维拉,卢西恩,斯特拉之间一系列的故事,作者正月31273139细致的描写让读者沉浸在小说人物的喜怒哀乐中。星辰与玫瑰的誓约

作者:正月31273139 总字数:22547

类型:纯爱,大女主

星辰与玫瑰的誓约_精选章节

1 金苹果的诱惑

奥林匹斯山巅的玫瑰园中,维纳斯斜倚在云朵织就的软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一朵金色玫瑰。花瓣在她触碰下绽放出更加夺目的光彩,却又在她移开手指时迅速黯淡下去。

"又在发呆?"银铃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斯特拉踏着月光铺就的小径走来,手中捧着一篮刚采摘的星辰果,"我亲爱的爱神大人,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

维纳斯轻轻叹了口气,玫瑰从她指间滑落,"我只是在想...人间那些凡人究竟如何体验爱情。我们司掌爱欲,却从未真正感受过它。"

阿斯特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芒,她坐到维纳斯身旁,递过一颗泛着银光的果实,"尝尝这个,刚从北极星旁摘的,甜得很。"她顿了顿,"你为何突然对凡人的情感感兴趣?"

"昨日我俯视人间,看到一对老夫妻在海边散步。"维纳斯的眼眸映着远处人间的灯火,"老妇人腿脚不便,老先生便一直搀扶着她,走几步就停下来等她。最后夕阳西下时,他们相视一笑..."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那种眼神...我在奥林匹斯从未见过。"

阿斯特拉轻笑出声,"我亲爱的维纳斯,你被那些凡人的表象迷惑了。他们的爱短暂如蜉蝣,脆弱如薄冰。今日海誓山盟,明日就可能为了一袋金币互相背叛。"她的指尖划过维纳斯的金发,"你是永恒的爱神,何必羡慕朝生暮死的感情?"

维纳斯摇摇头,"正因如此,我才更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她望向远方,"据说丘比特的金箭能让神也陷入爱河,可惜那孩子从不让我尝试。"

阿斯特拉突然坐直身体,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想体验凡人的爱情,为何不亲自下凡一趟?"

"这..."维纳斯迟疑道,"宙斯明令禁止天神与凡人相恋。上次阿波罗私自下凡追求达芙涅,结果被罚在太阳车上烤了一百年。"

"那不一样。"阿斯特拉的声音如同蜜糖,"阿波罗是强迫达芙涅接受他。而你只是去体验,不一定要与谁相恋。何况..."她凑近维纳斯的耳边,"以你的魅力,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谁能责怪爱神本身被爱所困呢?"

维纳斯感到一阵莫名的躁动。阿斯特拉的话像种子一样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链——那是神职的象征,此刻却感觉像一道枷锁。

"我不知道..."维纳斯喃喃道。

阿斯特拉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金光闪闪的苹果,"看,我从赫拉的花园里摘来的金苹果。吃下它,你的神力会被暂时隐藏,就连宙斯的雷霆也察觉不到你的下落。"她将苹果递给维纳斯,"三天,就三天时间。若你觉得无趣,随时可以回来。"

维纳斯接过金苹果,果香诱人。她的指尖微微发抖,既因恐惧又因期待。"如果被发现..."

"我会替你遮掩。"阿斯特拉微笑道,"就说你在闭关调制新的爱情魔药。三天后月圆之时,我在星辰瀑布等你回来。"她轻轻拥抱了维纳斯一下,"去吧,我的挚友。满足你的好奇心,然后你就会明白,神明的永恒远比凡人的短暂珍贵得多。"

维纳斯深吸一口气,咬下一口金苹果。瞬间,她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神力如潮水般退去。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金发变成了普通的棕色,神袍化为了简单的亚麻长裙。

"记住,月圆之夜。"阿斯特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否则金苹果的效力会消失..."

维纳斯感到脚下一空,云雾迅速包裹了她。下坠的感觉持续了似乎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当她的双脚终于触到坚实的土地时,扑面而来的是带着咸味的海风和人间的气息。

她站在一处悬崖上,下方是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爱琴海。远处渔火点点,近处浪花拍岸。维纳斯——现在她决定自称"维拉"——深吸一口气,迈出了作为凡人的第一步。

2 人间的邂逅

三天后,维拉(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个名字)坐在渔村小酒馆的角落里,啜饮着一杯酸涩的葡萄酒。人间的体验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第一天,她被渔村的贫穷震惊。孩子们赤脚奔跑在泥泞的街道上,老人咳嗽着蜷缩在漏风的茅屋中。第二天,她目睹了一场婚礼,新娘眼中的光彩让她想起奥林匹斯山的朝霞。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看到一位年轻医生免费为渔民看病,自己却只啃着一块干面包。

"再来一杯?"酒馆老板粗声问道。

维拉摇摇头,放下一枚银币——这是她用从海边捡来的珍珠换的。她正准备离开,酒馆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身是水的渔夫冲了进来。

"卢西恩医生在吗?快!米科斯家的孩子掉进海里了!"

角落里的年轻医生立刻站起身,他的亚麻衬衫已经洗得发白,棕色的卷发凌乱地搭在额前,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却明亮如星辰。"在哪里?"

"北边的礁石区!孩子被浪卷走了!"

医生抓起药箱就往外跑。维拉不知为何也跟了上去。他们赶到海边时,一群人正围在礁石上,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

"太深了...没人敢下去..."有人喊道。

维拉看向海面,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波涛中沉浮。没有犹豫,她脱下外袍跳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了她,没有了神力的保护,她第一次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海浪像巨手般将她抛来抛去,咸水灌入她的口鼻。但她奋力游向那个孩子,终于抓住了他的手臂。

回程比去时更加艰难。维拉的力气迅速流失,孩子的重量拖着她下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撑不住时,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了她。

"把孩子给我!"是那个叫卢西恩的医生。他一手接过孩子,一手环住维拉的腰,带着他们向岸边游去。

当三人终于被拉上岸时,村民爆发出欢呼。维拉精疲力竭地躺在沙滩上,看着卢西恩迅速检查孩子的状况,然后开始有节奏地按压他的胸部。

"呼吸!快呼吸!"医生低声恳求着,水珠从他睫毛上滴落。

维拉挣扎着爬过去,本能地伸手触碰孩子的额头——这是她作为爱神时赐福的姿势。一瞬间,她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一股暖流从她指尖流出。

孩子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海水,然后开始嚎啕大哭。人群再次欢呼,孩子的母亲扑上来抱住他,泪流满面地向卢西恩和维拉道谢。

卢西恩却转向维拉,灰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钦佩。"你救了他的命。我从没见过有人能在这样的海浪中游那么远。"他伸出手拉她起来,"我叫卢西恩,是村里的医生。"

"维拉。"她简短地回答,突然意识到自己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脸不由得红了。

卢西恩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你会着凉的。我家就在村头,有干净的衣物和热汤。"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维拉本想拒绝,但一阵海风吹来,她打了个喷嚏。而且...她好奇这个愿意为陌生人冒险的凡人医生过着怎样的生活。

"谢谢。"她点点头。

卢西恩的家是一栋简陋的两层石屋,一楼是诊所,二楼是居住区。屋内整洁但简陋,书架上堆满了医书,墙角的小炉子上炖着一锅散发着草药香的汤。

"我母亲的衣服应该合你身。"卢西恩递给她一套朴素的蓝色长裙,"她在去年冬天去世了。"说这话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去看看那个孩子的情况,你换好衣服后请自便。汤在炉子上,面包在篮子里。"

维拉换好衣服,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凡人的住所。墙上挂着一些素描,大多是植物和人体解剖图。一张小桌上摊开着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病例和药方。最让她惊讶的是,屋里几乎没有值钱的东西,除了一个精致的铜制听诊器——看起来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卢西恩很快回来了,头发还滴着水。"孩子没事了,真是奇迹。"他脱下湿外套,露出精瘦但结实的身材,"你饿了吗?我可以热一下汤。"

维拉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凡人的身体确实饿了。他们坐在小桌前,卢西恩盛了两碗汤,又切了几片黑面包。

"你不是本地人。"卢西恩说,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你的口音...我说不上来,但很特别。"

"我来自...北方。"维拉含糊地回答,"只是路过这里。"

卢西恩似乎想追问,但最终只是点点头。"无论如何,感谢你今天救了那个孩子。最近海上不太平,已经有三个人溺水了。"他皱起眉头,"奇怪的是,他们都是好水手,不该犯这种错误。"

维拉正想回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桌子,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维拉?"卢西恩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怎么了?"

她想回答,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3 禁忌的苏醒

维拉在一片温暖中醒来。她躺在一张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羊毛毯。窗外已是深夜,只有一盏油灯在桌上发出微弱的光芒。卢西恩坐在床边椅子上,头歪向一侧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医书。

她轻轻动了动,卢西恩立刻惊醒。"你醒了!"他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天。"

"一天?"维拉猛地坐起来,随即因头晕而不得不扶住床架。

"小心。"卢西恩扶住她的肩膀,"你得了严重的风寒,加上体力透支。"他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液体,"喝了这个,会好些。"

维拉接过杯子,苦涩的草药味扑面而来。作为女神时,她从不生病,也从不需要喝这种难闻的东西。但现在作为凡人,她只能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谢谢。"她咳嗽着说,把空杯子还给他,"我该走了,不能继续打扰你。"

"走?"卢西恩皱眉,"外面正在下雨,而且你还很虚弱。至少留到天亮。"他顿了顿,"如果你担心名誉,我可以睡在楼下诊所。"

维拉看向窗外,雨点正猛烈地敲打着玻璃。她确实感到虚弱无力,而且...不知为何,她并不想这么快离开这个温暖的房间和这个善良的医生。

"好吧,谢谢你的收留。"她轻声说。

卢西恩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维拉的手腕突然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那条象征神职的金链正在皮肤下若隐若现——这是神力开始恢复的迹象。金苹果的效力正在消退,比她预计的要快得多!

"怎么了?"卢西恩注意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维拉迅速用袖子遮住手腕,"只是...有点冷。"

卢西恩又给她加了一条毯子,然后道了晚安下楼去了。维拉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如果神力完全恢复,宙斯会立刻发现她的下落。但她还没准备好回到奥林匹斯...尤其是现在,当她刚刚开始了解凡人的生活,了解这个叫卢西恩的人类。

窗外电闪雷鸣,维拉辗转难眠。半夜时分,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楼下传来卢西恩匆忙的脚步声和开门声,接着是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

"医生,求您去看看我丈夫!他发高烧,全身起红疹,呼吸越来越困难!"

"症状什么时候开始的?"卢西恩的声音严肃起来。

"今天傍晚。起初只是有点咳嗽,但到了半夜就..."

维拉听到卢西恩快速收拾药箱的声音。出于好奇,她披上外衣走下楼。诊所门口站着一位满脸泪痕的中年妇女,卢西恩已经穿好了外套。

"我也去。"维拉说。

卢西恩想拒绝,但看到维拉坚定的眼神后只是点了点头。"穿上我的雨披,外面雨很大。"

他们跟着那位妇女穿过泥泞的街道,来到一间低矮的茅屋。屋内,一个壮年男子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裸露的胸膛上布满了可怕的红疹。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蜷缩在角落,恐惧地看着这一切。

卢西恩迅速检查了病人,表情越来越凝重。"这不是普通的风寒。"他低声对维拉说,"症状发展得太快了。"

卢西恩迅速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滴在病人舌下。随后用湿布擦拭病人滚烫的额头,动作娴熟而轻柔。

病人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胸口的起伏不再那么剧烈。卢西恩稍稍松了口气,转向妇人解释道:"暂时控制住了,但需要——"

话音未落,病人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像被无形的绳索勒住了脖颈。他的手指扭曲成爪状抓挠胸口,原本淡红的疹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紫黑色,在皮肤上蔓延出树枝状的可怕纹路。

"按住他!"卢西恩大喊着扑上去,用身体压住病人乱蹬的双腿。维拉帮忙按住病人肩膀时,看到卢西恩前额沁出细密的汗珠。

卢西恩盯着病人迅速发黑的指尖,"刚才的剂量足够压制任何高热惊厥..."他颤抖着手再次翻开病人眼睑,原本白色的眼结膜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妇人瘫软在地,哭喊着丈夫的名字。角落里的女孩也随着妇人的情绪掀动,嚎啕大哭了起来。

维拉看着痛苦的病人,突然感到手腕上的金链再次发热。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能"看到"病人体内的疾病,就像黑色的雾气在他的血管中蔓延。更奇怪的是,她本能地知道如何驱散这些黑雾。

"让我试试。"她不等卢西恩回应,就走到床前,双手轻轻放在病人滚烫的额头上。

"维拉,这不是——"卢西恩的话戛然而止。

维拉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苏醒的神力。她引导这股力量通过双手流入病人体内,金光在她指尖闪烁,但屋内其他人似乎看不到。黑雾遇到金光如雪遇烈日般消融。病人的呼吸逐渐平稳,红疹开始消退。

当维拉收回手时,病人已经安静地睡着了,面色恢复了正常。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卢西恩的声音充满敬畏。

维拉不知如何回答。她刚刚使用了神力,这意味着宙斯可能已经察觉。但更令她不安的是,她在病人体内感受到的黑暗力量——那不像是自然产生的疾病,而更像是...某种诅咒。

"只是...一些家乡的疗法。"她勉强笑了笑。

病人的妻子跪下来亲吻维拉的手,被她慌忙扶起。卢西恩仍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但明智地没有继续追问。他们留下一些草药,承诺明天再来查看,然后离开了。

回程的路上,雨已经停了,但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回到卢西恩的家门口,他才开口:"那不是普通的医术,对吗?"

维拉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辰,知道月圆之夜即将到来——阿斯特拉在等她回去。但此刻,她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让她不愿离去。

"我不完全是你认为的那个人。"她轻声说。

卢西恩静静地看着她,月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我知道。从第一眼看到你从海浪中救起那个孩子时,我就知道你不寻常。"他犹豫了一下,"但无论如何,感谢你今晚所做的一切。那个人...他是村里的主要劳动力,如果他死了,他的家庭就毁了。"

维拉突然感到心脏一阵紧缩。这就是凡人的生活——如此脆弱,却又如此珍贵。一个生命的存亡能影响那么多其他生命。在奥林匹斯,神明们永恒不朽,从不为生死烦恼,但也因此失去了...什么。

"维拉,"卢西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如果你想留下...这里欢迎你。"

维拉抬头看向星空,寻找着属于阿斯特拉的那颗星。它比往常暗淡许多,几乎看不见。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但当她看向卢西恩真诚的眼睛时,所有疑虑都暂时消散了。

"我想留下。"她说,同时在心里补充道:至少再留一段时间。

4 暗流涌动

一个月过去,维拉已经完全融入了渔村的生活。她帮卢西恩照料病人,学习人间的医术;他也教她认字、算术和星空的知识。村民们渐渐接受了这个神秘的北方女子,尤其是那些被她治愈的人,他们称她为"神医维拉"。

然而,维拉内心的不安与日俱增。她的神力恢复得越来越多,手腕上的金链已经完全显现——这意味着宙斯肯定已经发现她的失踪。更奇怪的是,阿斯特拉没有如约在月圆之夜来接她,星辰间的联系仿佛被切断了。

这天傍晚,维拉和卢西恩在海边散步。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

"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卢西恩突然说,"在想家吗?"

维拉摇摇头,踢着脚下的沙子。"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关于那些奇怪的病例?"卢西恩皱眉。过去几周,村里陆续出现了五例类似那晚的重症患者,我只能一时压制病情,一旦复发,那些症状都异常迅猛,若非维拉的"特殊疗法",恐怕都会丧命。

"不只是病例。"维拉停下脚步,转向卢西恩,"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病可能不是自然发生的?"

卢西恩的表情严肃起来。"你是指...有人投毒?但为什么?我们只是个贫穷的渔村。"

维拉不知如何解释她感受到的那些黑暗能量。作为爱神,她对恶意和诅咒特别敏感,而这些疾病中明显带有某种邪恶的意志。

"我不知道原因。"她最终说,"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卢西恩正要回应,突然一个渔夫慌慌张张地跑来。"医生!维拉小姐!快去广场!从雅典来的官员要烧死老玛尔达,说她用巫术导致瘟疫!"

两人立刻跑向村中心。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中央的木桩上绑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周围堆满了柴火。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男人正在高声宣读:"...经查证,此女使用邪术,导致本地区瘟疫蔓延,按雅典律法,处以火刑!"

"荒谬!"卢西恩挤进人群,"玛尔达婆婆是村里的草药师,她救了无数人,怎么可能散布瘟疫?"

官员冷笑一声:"有村民举报看到她月圆之夜采集曼德拉草,那是女巫的行径。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卢西恩身边的维拉,"据说最近村里来了个陌生女子,治愈了那些必死的病人...未免太巧合了。"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一些目光投向维拉,带着怀疑和恐惧。

维拉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普通的迫害,而是有目的的引导。有人——或者某种力量——在操纵这一切,将矛头指向她和那些真正帮助村民的人。

"采集草药治病就是女巫?那所有医生都该被烧死!"卢西恩愤怒地反驳,"如果玛尔达婆婆是女巫,那我也是!把我也绑起来吧!"

官员的脸色变得难看。"年轻人,不要自误。我们接到可靠情报——"

"什么可靠情报?"维拉突然开口,声音出奇地平静,"是谁告诉你这些谎话的?"

官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直接挑战。"这...这是上级的命令。雅典城内也有类似病例,经调查源头指向这个渔村。"

维拉上前一步,直视官员的眼睛。"那么请告诉我,雅典的病例是什么症状?发病多久会死亡?死者身上是否有特殊标记?"

官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人群中开始有人质疑。

"她说的对!"一个渔夫喊道,"我表哥在雅典卫城当守卫,上周才回来,说城里根本没听说什么瘟疫!"

局势开始逆转。官员恼羞成怒,突然拔出短剑指向维拉。"够了!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我看你才是罪魁祸首!士兵,把她抓起来!"

两名武装士兵向维拉逼近。卢西恩挡在她面前,但被一拳打倒在地。维拉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神力在她体内沸腾。她可以轻易摧毁这些伤害卢西恩的人,但那样会暴露身份,也可能伤及无辜村民。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一道银光从天而降,击中官员手中的短剑。剑身瞬间结冰,然后碎裂成无数冰晶。所有人都惊呆了,抬头看向天空。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一个银色身影缓缓降下。她有着星辰般闪烁的长发和冰冷的蓝色眼眸,手持一柄月光凝聚的长矛。

"够了,凡人。"来者的声音如同冰霜,"这个女子受我保护。"

维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阿斯特拉,但又不完全是她记忆中的好友。这个阿斯特拉周身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气息,眼中没有一丝温情。

官员和士兵早已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女...女神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阿斯特拉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维拉。"找到你了,亲爱的。"她的微笑让维拉脊背发凉,"是时候回家了。"

维拉后退一步。"阿斯特拉,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来接我?"

"哦,那个。"阿斯特拉轻描淡写地说,"宙斯突然召集众神会议,我不得不参加。后来找你费了些功夫。"她的目光扫过刚爬起来的卢西恩,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看来你玩得很开心?"

维拉感到一阵愤怒。"这不是游戏!这些凡人正在受苦,而且..."她压低声音,"这些疾病不是自然的,我能感觉到黑暗魔法在其中。"

阿斯特拉的表情微微变化,但很快恢复了冷漠。"所以呢?凡人每天都因各种原因死去。我们不是命运女神,不负责延长他们的寿命。"

卢西恩走到维拉身边,警惕地看着阿斯特拉。"维拉,这位是...?"

"一个老朋友。"维拉简短地回答,然后对阿斯特拉说,"我不能就这样离开。村里还有病人,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需要更多时间。"

阿斯特拉的眼睛眯了起来。"为了什么?这个凡人男子?"她冷笑一声,"维纳斯,你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为了一个朝生暮死的蝼蚁违背天规?"

听到"维纳斯"这个名字,卢西恩震惊地看向维拉。"你...你是爱神维纳斯?"

维拉没有否认,只是悲伤地看着他。"对不起,我本该告诉你。"

广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被绑着的老玛尔达突然大笑起来。"我早说过!我早说过她是女神下凡!你们这些蠢货居然想烧死我!"

阿斯特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老妇人的绳索自动解开。"够了这场闹剧。维纳斯,宙斯已经知道你私自下凡的事情。如果你现在跟我回去,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维拉看向卢西恩,看到他眼中的震惊、困惑,但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恐惧或疏远。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你是谁,你救了那么多人...这就足够了。"

阿斯特拉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维拉从未见过的恶毒。"真感人。"她讥讽道,"但神凡有别,维纳斯。你拖延得越久,后果越严重。"她压低声音,"想想普罗米修斯的下场。"

维拉浑身一颤。普罗米修斯因为帮助人类被锁在高加索山上,每日被恶鹰啄食肝脏。她看向周围村民恐惧又期待的眼神,看向卢西恩坚定的面容,最后看向阿斯特拉冰冷的微笑。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浮现在她心中:阿斯特拉似乎很确定宙斯会严惩她...太确定了,仿佛早有预谋。而且那些带有黑暗魔法的疾病...阿斯特拉是星辰女神,确实有能力制造这样的"瘟疫"。

"阿斯特拉,"维拉缓缓问道,"这些疾病与你有关吗?"

阿斯特拉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爆发出刺耳的大笑。"多么荒谬的指控!我为何要伤害这些蝼蚁?"但她眼中闪过的慌乱没有逃过维拉的眼睛。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天空突然乌云翻滚,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在不远处的橄榄树上,将其瞬间点燃。所有凡人都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包括卢西恩。

"维纳斯!"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云端传来,震得大地颤抖,"你违背天规,私自下凡,还与凡人纠缠不清!即刻返回奥林匹斯接受审判!"

是宙斯的声音。维拉脸色苍白,但站得笔直。"众神之父,我愿接受惩罚,但请先让我救治这些无辜的凡人。他们正遭受不自然的瘟疫之苦!"

雷声再次炸响。"放肆!你自身难保,还敢提条件?阿斯特拉,带她回来!"

阿斯特拉得意地笑了,伸手抓住维拉的手臂。"听到了吗?我们该走了。"

维拉挣脱她的手,转向卢西恩。他已经站了起来,尽管在神威下脸色苍白。"对不起,"她低声说,"但我必须回去面对这一切。请相信我,我会想办法帮助你们。"

卢西恩想说些什么,但阿斯特拉已经挥动月光长矛,一道银光包裹了她和维拉。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维拉看到卢西恩的口型在说:"我会等你。"

然后,渔村、大海和那个勇敢的凡人医生都远去了,维拉被带往她既熟悉又突然变得陌生的奥林匹斯山,面对未知的命运。

5 雷霆审判

银光消散时,维纳斯已站在奥林匹斯神殿的中央。高大的大理石柱直插云霄,穹顶上绘着众神征战的壁画。十二主神端坐在各自的宝座上,俯视着她。宙斯手持雷霆权杖,面色阴沉;赫拉在一旁冷笑;阿波罗眉头紧锁;雅典娜则面无表情。

阿斯特拉松开维纳斯的手臂,优雅地走向自己的星辰宝座,长袍拖过光洁的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维纳斯,"宙斯的声音如雷声滚动,"你可知罪?"

维纳斯深吸一口气,奥林匹斯熟悉的芳香空气涌入肺部,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一个月前离开时,她还是无忧无虑的爱神;如今归来,却像个罪犯般站在审判台上。

"众神之父,"她抬起头,声音比预想的更加坚定,"我确实私自下凡,违背了天规。但我只是想了解凡人的爱情——这本该是我的神职所在。"

神殿内响起低语声。阿波罗轻笑出声,被宙斯瞪了一眼后立刻噤声。

"了解?"赫拉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听到的可不只是'了解'。据说你与一个凡人男子纠缠不清,还公然使用神力干预生死。"她眯起眼睛,"你可知道,扰乱生死秩序是重罪?"

维纳斯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那些凡人染上了不自然的瘟疫!如果我不出手,整个渔村都会灭亡!"

"瘟疫?"赫尔墨斯从记录板上抬起头,"人间最近没有大规模瘟疫的报告。"

"不是自然瘟疫!"维纳斯转向阿斯特拉,"是某种黑暗魔法,我能感觉到。而且..."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赌一把,"我认为这与阿斯特拉有关。"

神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阿斯特拉猛地站起身,星辰长袍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荒谬!"她的声音不再甜美,而是带着刺骨的寒意,"维纳斯,为了逃避责罚,你竟敢污蔑挚友?"

宙斯举起权杖,一道闪电划过穹顶。"维纳斯,你有证据吗?"

维纳斯张开嘴,又闭上了。她只有直觉和那些疾病中感受到的黑暗能量,没有确凿证据。"我...我请求调查。那些病症绝非自然形成,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

阿斯特拉冷笑一声:"或者,这只是爱神大人为留在人间找的借口?"她转向众神,"诸位都看到了,维纳斯已经被凡人的情感污染。她不再是纯粹的爱神,而是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不是这样!"维纳斯愤怒地反驳,但她的声音淹没在众神的议论声中。

宙斯沉思片刻,雷霆权杖在手中转动。"维纳斯,你私自下凡,违反天规;与凡人相恋,亵渎神职;滥用神力,扰乱生死。"每说一条罪状,神殿内的气压就低沉一分,"按照天律,应剥夺你的神职,打入塔尔塔罗斯深渊。"

维纳斯脸色煞白。塔尔塔罗斯——那是连神明都恐惧的永恒黑暗之地。

就在这时,雅典娜站了起来。"父亲,请容我说一句。"她的声音冷静而清晰,"维纳斯确实违反了天规,但她的初衷是更好地履行爱神职责。而且..."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斯特拉一眼,"关于黑暗魔法的指控,值得调查。"

赫拉嗤笑一声:"雅典娜,你总是这么'公正'。但事实摆在眼前——爱神爱上了凡人,这是对神职的亵渎。"

争论在众神之间爆发。阿波罗支持从轻发落,阿瑞斯则叫嚣着严惩;赫菲斯托斯沉默不语,德墨忒尔建议给维纳斯改过的机会。

宙斯被吵得头疼,终于用雷霆震住了所有人。"够了!"他宣布道,"维纳斯,看在你是初犯,且往昔尽职的份上,我免去你塔尔塔罗斯之刑。但你将被剥夺爱神神职,贬为凡人,在人间度过余生。"

维纳斯双腿发软,但内心竟有一丝释然。成为凡人...意味着可以回到卢西恩身边。她偷偷看向阿斯特拉,期待看到好友的失望或同情,却只捕捉到一抹转瞬即逝的得意微笑。

"此外,"宙斯继续道,"你体内的神力将被抽取,只保留最基本的自愈能力。赫尔墨斯,执行吧。"

赫尔墨斯手持双蛇杖走上前,面露歉意。"抱歉了,维纳斯。"他轻触她的额头。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每一根神经都被抽出体外。维纳斯尖叫一声,跪倒在地。她感到神力如潮水般退去,曾经充盈在血管中的金色能量被硬生生剥离。最痛苦的是手腕上金链的断裂——那不仅是神职的象征,更是她身份的核心。

当痛苦终于停止时,维纳斯浑身被汗水浸透,虚弱地喘息着。她抬起颤抖的手腕,金链已经消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阿斯特拉,"宙斯宣布,"在选出新爱神前,由你暂代爱神职责。"

阿斯特拉优雅地行礼,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谨遵您的旨意,众神之父。"

维纳斯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挣扎着站起来,指向阿斯特拉:"是你设计的这一切!你蛊惑我下凡,然后向宙斯告密!那些瘟疫也是你的杰作,对不对?"

阿斯特拉露出受伤的表情:"维纳斯,失去神职让你神志不清了吗?我一直在为你求情啊。"

"够了!"宙斯怒喝,"维纳斯,你的指控毫无根据。赫尔墨斯,即刻将她送往凡间。从今以后,她与奥林匹斯再无瓜葛。"

赫尔墨斯搀扶起虚弱的维纳斯,低声道:"走吧,别再让情况更糟了。"

维纳斯最后环视了一圈神殿。大多数神明避开了她的目光,只有雅典娜微微点头,似乎在承诺什么。阿斯特拉已经坐回宝座,把玩着新获得的爱神金链,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赫尔墨斯挥动双蛇杖,一道金光包裹了他们。奥林匹斯神殿、众神的身影、还有那个背叛她的"挚友",都在光芒中渐渐远去。

6 凡尘重生

金光散去时,维纳斯——现在她只是维拉了——站在一片陌生的森林边缘。夕阳西下,树影婆娑,远处可见炊烟袅袅的村庄轮廓。

"这是哪里?"她虚弱地问道。

"色萨利地区,离你那个渔村足够远。"赫尔墨斯回答,"宙斯不希望你再与过去有任何联系。"

维拉的心一沉。"卢西恩...那个渔村...他们还好吗?"

赫尔墨斯的表情变得复杂。"你被带走后,渔村又爆发了更严重的瘟疫。据说..."他犹豫了一下,"那个叫卢西恩的医生在对抗瘟疫的过程中也染病了,情况不妙。"

维拉如遭雷击,转身就要往记忆中渔村的方向跑,被赫尔墨斯拉住。

"没用的,你现在是凡人,走不到那里就会力竭而亡。"他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拿着吧,里面有德拉克马银币和一些草药。雅典娜让我转交给你。"

维拉接过布袋,发现底部藏着一枚小小的猫头鹰徽章——雅典娜的象征。"她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赫尔墨斯压低声音,"事情没那么简单。阿斯特拉确实有问题,但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保持低调,活下去,或许有一天..."他突然住口,警惕地看了看天空,"我该回去了。保重,曾经的维纳斯。"

金光一闪,赫尔墨斯消失了,留下维拉独自站在暮色中。

没有了神力,她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凡人的脆弱。夜风刺骨,饥饿感啃噬着胃部,脚底被石子硌得生疼。但更痛的是心——卢西恩可能正在死去,而她却无能为力。

维拉深吸一口气,握紧雅典娜的徽章。她不会放弃。如果走不到渔村,就想别的办法。首先,她需要食物和栖身之所。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村庄走去。村口的牌子上写着"卡利斯托村"。几个正在收工的农夫好奇地打量着她。

"晚上好,"维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请问村里有客栈吗?"

一个满脸胡须的农夫摇摇头:"没有客栈,但老提莫有时会收留过路人。沿着这条路直走,看到门口有橡树的那家就是。"

维拉道谢后继续前行。村庄比渔村富裕些,房屋都是用石头砌成,街道也较为整洁。她很快找到了那棵橡树,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什么事?"

"先生,我是过路的旅人,想找个地方过夜。听说您有时会收留..."

"没钱免谈。"老人干脆地说。

维拉赶紧掏出赫尔墨斯给的银币。"我可以付钱。"

老人的眼睛亮了起来,门开大了些。"进来吧。一晚两个德拉克马,包一顿晚饭。"

这个价格明显是宰客,但维拉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付了钱,被带到一间狭小的阁楼。房间简陋但干净,有一张窄床和小桌子。

"晚饭一小时后。别乱跑。"老人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维拉坐在床上,终于能静下来思考。她现在是个彻底的凡人,没有神力,没有朋友,身无长物。要如何跨越数百里去救卢西恩?更别说对抗阿斯特拉的黑暗魔法?

她想起雅典娜的徽章,拿出来仔细端详。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寻找医神的血脉"。

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但他早已被宙斯的雷霆击毙,因为他用医术让人死而复生,扰乱了生死秩序。据说他死后被升为星座,但他的血脉...

维拉突然想起卢西恩家中那个精致的铜制听诊器,与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一个普通乡村医生怎会有如此精美的医疗器械?难道...他是医神的后裔?

这个想法让她心跳加速。如果卢西恩真有医神血脉,那么他对抗瘟疫的能力就解释得通了。而阿斯特拉针对渔村的原因也明朗起来——她不仅要除掉维纳斯的人间牵挂,还要消灭可能威胁她阴谋的医神后裔。

维拉必须回到渔村,但首先需要恢复体力并制定计划。老提莫的晚餐——一碗豆子汤和黑面包——虽然简单,却让她恢复了些力气。饭后,她向老人打听去海边渔村的路线。

"海边?最近的港口在东北方向,要走五天。"老人狐疑地看着她,"你一个女子独自旅行太危险了,路上有强盗和野兽。"

"我有急事..."维拉犹豫了一下,决定编个故事,"我哥哥病重,我必须赶回去。"

老人摇摇头:"即便如此,你也该等商队同行。后天有一队羊毛商人要往那个方向去。"

维拉谢过他的建议,回到阁楼。两天太久了,卢西恩可能撑不到那时。她辗转反侧,最终决定天一亮就独自出发。

然而命运似乎另有安排。半夜时分,她被楼下激烈的争吵声惊醒。悄悄爬下楼梯,她看到老提莫正和三个彪形大汉低声交谈。

"...外乡女人,看起来挺有钱的。"老提莫的声音传来,"睡在阁楼。你们处理掉她后,财物分我一半。"

维拉倒吸一口冷气,悄悄退回阁楼。她迅速收拾好所剩无几的行李,从窗户爬出去,顺着橡树粗糙的树干滑到地面,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中。

没有月亮的夜晚,森林里漆黑一片。维拉跌跌撞撞地前行,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树根绊得她几次摔倒。身后隐约传来喊叫声——那些人发现她逃跑了。

她拼命奔跑,直到肺部火烧般疼痛。一条小溪挡住了去路,她毫不犹豫地涉水而过,希望水流能掩盖她的气味和足迹。对岸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她挤了进去,蜷缩成一团,屏住呼吸。

追捕者的火把光芒在远处晃动,咒骂声渐渐远去。维拉松了口气,但随即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困境——在漆黑的森林中迷路了,没有食物,没有武器,还有人在追捕她。

她摸索着雅典娜的徽章,仿佛它是唯一的希望。"智慧女神啊,如果你能听到,请指引我..."她低声祈祷。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远处微弱的铃声。维拉竖起耳朵——是羊铃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方向移动,穿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

月光下,一个小牧场静静地躺在林间空地上。几头山羊在围栏里休息,一间简陋的茅屋冒着炊烟。最令人惊讶的是,茅屋门口挂着一个蛇绕杖的标志——医神的象征!

维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她蹒跚着走向茅屋,用最后的力气敲响了门。

门开了,一位白发老妇人手持油灯出现在门口。她锐利的目光扫过维拉狼狈的样子,没有露出丝毫惊讶。

"又一位迷途的羔羊,"老妇人的声音沙哑但有力,"进来吧,孩子。你安全了。"

7 医神血脉

茅屋内部比外观看起来宽敞许多。墙上挂满了干草药,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中央的大桌子上散落着解剖图和医疗笔记。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个祭坛,上面供奉着蛇绕杖雕像和几束新鲜的月桂。

"坐吧。"老妇人指了指火炉旁的椅子,"我是梅莉塔,这片森林的守护者。"

维拉感激地坐下,暖意渐渐驱散了寒意。"我是维拉。谢谢您收留我。"

梅莉塔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草药茶。"喝了它,能缓解你的惊吓。"她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维拉,"你被追捕?"

维拉点点头,简要讲述了客栈里的阴谋,但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老妇人听完后哼了一声。"老提莫那个贪婪的狐狸,迟早会遭报应。"她突然凑近维拉,鼻子几乎贴到她的脸上,"有趣...你身上有神明的气息,但又确确实实是凡人。"

维拉心跳漏了一拍。"您...您能看出来?"

"孩子,我可是医神的祭司。"梅莉塔骄傲地挺直腰板,"虽然阿斯克勒庇俄斯大人已经不在了,但我们这些追随者仍在传承他的医术。"她指了指门外的标志,"我的眼睛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你曾经是神,对吧?"

维拉犹豫片刻,决定信任这位老妇人。"是的,我是...曾经是爱神维纳斯。因私自下凡被贬为凡人。"

梅莉塔的眼睛亮了起来。"啊哈!我就说嘛!"她拍了下大腿,"那么,你急着赶路是为了什么?爱情?"

维拉脸红了,点点头。"渔村有个医生叫卢西恩,他...他可能是医神的后裔。现在他染上了奇怪的瘟疫,我必须回去救他。"

老妇人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卢西恩?棕色卷发,灰绿色眼睛,左肩有蛇形胎记?"

维拉惊讶地瞪大眼睛。"您认识他?"

"不仅认识,他还是我的学徒。"梅莉塔站起身,在架子上翻找着什么,"三年前他去那个渔村行医,我们就很少联系了。"她取下一卷羊皮纸展开,上面画着详细的人体经络图,"你说他染上了瘟疫?描述一下症状。"

维拉详细描述了她在渔村见过的病例:高烧、红疹、呼吸困难,以及那种在患者体内看到的黑色能量。

梅莉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不是自然疾病,而是星辰之毒。"她低声道,"只有一种存在能制造这种毒素——"

"星辰女神阿斯特拉。"维拉接过话,心跳加速,"她现在是代理爱神。"

老妇人锐利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惹上了大麻烦,前爱神大人。"她卷起羊皮纸,"这种毒药专门针对医神血脉,目的是彻底灭绝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后裔。"

"为什么?医神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但他的血脉中仍保留着起死回生的秘密。"梅莉塔解释道,"宙斯当年处死阿斯克勒庇俄斯,就是怕凡人掌握永生之术。现在阿斯特拉追杀他的后裔,恐怕是有人担心这些血脉会威胁到神明的统治。"

维拉突然明白了阿斯特拉的全部计划:先引诱她下凡爱上凡人,然后制造瘟疫逼她使用神力,从而让宙斯发现她的违规行为;同时借机消灭医神血脉,巩固神明对生死大权的掌控。而阿斯特拉自己则能取代维纳斯成为新爱神,一举多得。

"我必须尽快赶到渔村。"维拉站起身,随即因虚弱而摇晃了一下,"卢西恩有危险,整个村子都有危险!"

梅莉塔扶她坐下。"以你现在的状态,走不到十里就会倒下。"她思考片刻,"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带你抄近路去海边。我认识几个渔夫朋友,可以借条船直接去那个渔村,比陆路快得多。"

维拉感激地握住老妇人的手。"谢谢您!但...为什么帮我?您不怕得罪神明吗?"

梅莉塔笑了,露出几颗稀疏的牙齿。"孩子,我活了九十多岁,早就看透了神明的把戏。医神教导我们救死扶伤,不分贵贱神凡。何况..."她狡黠地眨眨眼,"能给那些傲慢的奥林匹斯神添点乱子,何乐而不为呢?"

她给维拉准备了简单的床铺,自己则开始收拾各种草药和器械。"我们需要准备对抗星辰之毒的解药。幸运的是,医神留下了一些配方..."

维拉躺在床上,听着老妇人忙碌的声音,思绪却飞回了渔村。卢西恩现在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如果...如果他已经不在了呢?这个念头让她心如刀绞。

她第一次真正理解了凡人对死亡的恐惧。作为神明时,永恒是理所当然的;而作为凡人,每一个相聚都可能是最后一次。这种认知让爱情变得更加珍贵,也更加痛苦。

窗外,黎明前的星空格外明亮。维拉寻找着阿斯特拉的星辰,发现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几乎刺目。那是阿斯特拉在炫耀她的胜利吗?还是说,她在监视着下界的一举一动?

维拉握紧雅典娜的徽章,闭上眼睛。明天将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与死神的较量,也可能是与昔日好友的终极对决。但无论如何,她必须回到卢西恩身边——即使要再次面对奥林匹斯的雷霆之怒。

8 重返渔村

黎明时分,维拉跟随梅莉塔穿过茂密的森林小径。老妇人步伐矫健得不像九十高龄,时而停下来采集某种草药或蘑菇,塞进腰间鼓鼓的皮袋里。

"快到了,"梅莉塔指向前方隐约可见的亮光,"那边就是海边,我朋友狄奥米的渔船就藏在礁石后面。"

维拉的脚底已经磨出水泡,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咬紧牙关,不肯放慢速度。自从得知卢西恩可能命在旦夕,每一秒的流逝都像钝刀割肉般痛苦。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咸腥的海风迎面扑来。朝阳刚刚跃出海平面,将碧蓝的海水染成金色。岸边礁石嶙峋,浪花拍打出白色的泡沫。

梅莉塔吹了声口哨,声音模仿海鸥的鸣叫。片刻后,一个黝黑健硕的老人从礁石后探出头来。

"梅莉塔!老巫婆,我还以为你终于去见哈迪斯了!"老人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闭嘴吧,老海狗。我有急事要去北边的渔村,就是那个闹瘟疫的地方。"梅莉塔直截了当地说。

狄奥米的笑容消失了。"你疯了?那里现在就是死神的游乐场!上周我去过一次,岸边堆满了裹着白布的尸体。"

维拉的心猛地揪紧。"有...有一个叫卢西恩的年轻医生,您听说他的消息了吗?"

渔夫打量着她。"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维拉哽住了,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己与卢西恩的关系。

梅莉塔替她解了围:"她是医生的未婚妻,从远方赶来。别废话了,狄奥米,你要多少钱?"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枚银币和梅莉塔的一瓶"壮阳药"成交。狄奥米的小渔船又旧又破,船底还有积水,但他保证这是方圆十里最快的船。

"坐稳了,姑娘们!"狄奥米拉起风帆,"趁着顺风,中午前就能到。"

小船像离弦之箭般冲进海浪中。维拉紧紧抓住船舷,胃里翻江倒海。没有了神力护体,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凡人晕船的滋味。但肉体的痛苦比起心中的焦虑根本不值一提。

梅莉塔从皮袋里取出各种草药,在一个小石臼里捣碎混合,再加入几滴神秘的液体,最终制成一瓶深绿色的粘稠药膏。

"星辰之毒的解药,"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幸好我存了些月光下的银莲花,这是最关键的一味。"

维拉望向远处的海平线,思绪飘回那个小渔村。卢西恩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他已经...她不敢想下去。成为凡人的这些日子里,她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心如刀绞"——那不仅仅是个比喻,而是真实的生理疼痛,仿佛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正午时分,渔村破败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与一个月前相比,这里更加萧条。码头上没有渔船,沙滩上不见嬉戏的儿童,甚至连海鸟都避而远之。最令人不安的是,村口处新增了一片简陋的坟场,十几个木制十字架歪歪斜斜地插在沙土里。

狄奥米在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的隐蔽小海湾停下船。"就到这儿吧,我可不想靠太近染上那该死的瘟疫。"他递给梅莉塔一个小铃铛,"需要回去时在海边摇这个,我听到就会过来——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维拉和梅莉塔踩着及膝的海水上岸。老妇人动作利落地整理着她的药袋,而维拉已经迫不及待地向村子跑去。

熟悉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门窗紧闭,只有风卷着沙尘和枯叶在路中央打转。几具没来得及掩埋的尸体裹着白布堆在广场一角,散发出腐臭的气味。维拉捂住口鼻,加快脚步向卢西恩的住处奔去。

石屋的门虚掩着,维拉颤抖着推开门。屋内昏暗潮湿,药草的味道混合着疾病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到诊所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病人,有的在呻吟,有的已经一动不动。

"卢西恩?"她轻声呼唤,声音哽咽。

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回应:"维...拉?"

维拉的心跳几乎停止。她跌跌撞撞地跨过地上的病人,奔向声音的来源。在诊所最里面的小隔间里,卢西恩躺在简陋的床垫上,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

他瘦得几乎认不出来了。曾经英俊的脸庞凹陷下去,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黄色,嘴唇干裂出血。唯有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在看到维拉的瞬间闪过一丝光彩。

"真的是你..."他气若游丝地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维拉跪在他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轻轻握住他的手,那曾经温暖有力的手指现在像枯枝一样脆弱冰冷。"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她哽咽着承诺。

卢西恩微弱地摇摇头。"太晚了...维拉。这种瘟疫...没有解药。我已经...试过所有方法..."

"有解药的!"梅莉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老妇人快步走到床前,检查卢西恩的状况,然后从怀中掏出那瓶绿色药膏,"星辰之毒的解药,专门为你准备的,小子。"

卢西恩艰难地聚焦视线。"梅莉塔...老师?你怎么..."

"少说话。"老妇人命令道,扒开他的衣领露出左肩——那里有一个暗红色的蛇形胎记。她将药膏倒在胎记上,奇怪的是,液体一接触皮肤就迅速被吸收了。

卢西恩的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维拉惊慌地看向梅莉塔,后者却一脸满意。

"看,起效了。医神血脉就是不一样。"老妇人指着卢西恩肩上的胎记,它正逐渐变成金色,并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卢西恩的呼吸平稳了些,脸色也有了一丝血色。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被梅莉塔按了回去。

"别急,小子。解药需要时间在血液中扩散。"她转向维拉,"现在,我们得救治其他村民。药不够所有人用,需要你的帮助。"

维拉惊讶地看着她:"我?我已经没有神力了。"

"但你曾经是爱神。"梅莉塔意味深长地说,"爱是最强大的治愈力量,远超任何魔法或药物。跟我来。"

她领着维拉回到诊所主厅,那里躺着十几个垂死的病人。"解药只够救三四个人的量,但如果你能将爱的力量注入普通草药中,或许能救更多人。"

维拉看着那些痛苦的面孔——有她曾经救过的溺水孩子的父亲,有给她送过鱼的渔夫妻子,还有那个在广场上差点被烧死的老玛尔达。每个人的生命都如此珍贵,都与其他人紧密相连。

"我该怎么做?"她坚定地问。

梅莉塔递给她一束新鲜的草药。"握住它,回想你爱着某人时的感觉,那种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强烈情感。"

维拉闭上眼睛,双手紧握草药。她想起卢西恩教她认字时的耐心,想起他救治病人时的专注,想起他在知道她是女神后依然接纳她的眼神。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流经手臂,注入手中的草药。

当她再次睁眼时,草药微微散发着金光。

"成功了!"梅莉塔兴奋地接过草药,迅速将其捣碎加入一锅沸水中,"快,继续!我们需要更多!"

维拉一次次重复这个过程,每次回想不同的爱的记忆:卢西恩在海中救起她时的拥抱,他给贫穷病人免费看病时的慷慨,他在星空下对她说的那句"我会等你"...每一次回忆都让草药焕发生机,但每一次也都消耗着她所剩无几的体力。

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视线因疲惫而模糊。但她不能停下,每耽搁一秒,都可能有人死去。

"维拉..."卢西恩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已经勉强能站起来了,扶着墙壁慢慢走近,"够了...你会累死的..."

维拉摇摇头,继续向下一束草药注入能量。"不...还能再救一个..."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门口,银色的长袍在昏暗的室内熠熠生辉。

"多么感人的场景啊。"阿斯特拉甜美的声音如同冰水滴入滚油,"前爱神维纳斯,屈尊降贵拯救蝼蚁般的凡人。"

9 灵魂抉择

维拉站起身,双腿因虚弱而颤抖,但眼神坚定。"阿斯特拉。"她冷冷地吐出这个名字,不再带有任何友情温度。

星辰女神优雅地步入室内,银色的长袍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疾病和死亡形成鲜明对比。她的美貌依旧夺目,但眼中闪烁的冷酷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我一直在观察你,亲爱的。"阿斯特拉的声音如同毒蛇滑过丝绸,"从你离开奥林匹斯那一刻起。说实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居然真的为了这些蝼蚁耗尽自己。"

卢西恩挣扎着挡在维拉面前,尽管他自己也站立不稳。"离她远点!"

阿斯特拉轻蔑地挥了挥手,一道银光将卢西恩击飞,重重撞在墙上。"安静点,虫子。我在和你女神说话呢。"

梅莉塔悄悄移动脚步,挡在昏迷的卢西恩前面,手伸进药袋摸索着什么。

维拉愤怒地握紧拳头。"你到底想要什么,阿斯特拉?你已经得到了爱神神职,为什么还要追杀这些无辜的人?"

"无辜?"阿斯特拉大笑起来,笑声如冰晶碰撞般清脆冰冷,"他们只是棋子而已,亲爱的。我真正的目标一直是你——和医神的血脉。"她绕着维拉缓缓踱步,"你知道吗?策划这一切花了我整整五十年。先让你对人间产生好奇,再引诱你下凡,然后制造瘟疫逼你使用神力...完美的计划,不是吗?"

维拉感到一阵眩晕,不仅是由于体力透支,更是因为被背叛的痛楚。"为什么?我们曾是朋友..."

"朋友?"阿斯特拉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在奥林匹斯,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同盟。我厌倦了做星辰女神,永远只能点缀夜空,无人崇拜,无人献祭。而爱神——人人都爱爱神!"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现在,我终于得到了应得的位置。"

维拉突然明白了什么。"但你担心宙斯有一天会恢复我的神职...或者医神血脉会制造出足以威胁神明的新药。所以你要彻底铲除这些可能性。"

阿斯特拉赞许地鼓掌。"聪明。不愧是曾经的爱情女神。"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危险,"可惜太迟了。现在,我要亲眼看着你心爱的凡人死去,然后...也许我会大发慈悲,结束你的痛苦。"

她抬起手,一道银光射向昏迷中的卢西恩。维拉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剧痛瞬间穿透她的胸膛,仿佛千万根冰针刺入心脏。

"维拉!"梅莉塔惊呼,迅速从药袋中掏出一把粉末撒向阿斯特拉。粉末在空中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逼得星辰女神后退几步。

趁这个机会,老妇人拖起维拉和卢西恩,将他们拉到诊所后间。"坚持住,孩子,"她急促地对维拉说,检查她的伤口,"星辰魔法直接击中心脏...即使医神在世也难以..."

维拉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变得困难。她挣扎着看向同样奄奄一息的卢西恩,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她终究没能救他,没能救任何人...

梅莉塔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是爱神,即使被剥夺了神职,爱的本质仍在你的灵魂中。"她急切地说,"而他是医神血脉...如果..."

老妇人迅速行动起来。她将卢西恩的左肩胎记对准维拉胸前的伤口,让两者相贴。"爱神之力与医神血脉的结合...也许能创造奇迹..."

维拉感到一股微弱的暖流从接触点传来。她集中全部精神,回想所有关于爱的记忆:不仅是与卢西恩的爱情,还有对渔村百姓的关怀,对生命本身的珍视...她愿意牺牲一切来保护这些美好的事物。

一股金光突然从她体内迸发,与卢西恩胎记上的银光交织。光芒越来越强,充满了整个房间。维拉感到手腕一阵灼热,低头看去,那条消失的金链重新显现,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不可能!"阿斯特拉的尖叫声从外面传来,"你已经被剥夺了神职!"

金光中,维拉感到神力如潮水般回归,不仅恢复了原有的力量,还融合了某种新的能量——那是医神血脉的生命之力。她轻轻漂浮起来,金发重新闪耀出神圣的光泽,破旧的衣衫化作了流光溢彩的神袍。

阿斯特拉冲进后间,看到重获神力的维拉,脸色大变。她立刻发动攻击,数十道银光如利箭般射来。维拉只是轻轻一挥手,这些攻击就在半空中化为乌有。

"结束了,阿斯特拉。"维拉的声音带着神明的威严,"你的阴谋,你的背叛,你对无辜者施加的痛苦...到此为止。"

阿斯特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被疯狂取代。"不!我才是爱神!我花了五十年策划这一切,我不会让你夺走它!"她聚集全部力量,整个房间开始结冰,温度骤降。

维拉怜悯地看着她。"你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爱神,阿斯特拉。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一道纯净的金光从维拉手中射出,穿透了阿斯特拉的防御,击中她的胸口。星辰女神尖叫一声,银色的神袍开始褪色,星辰般的长发变得灰白。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阿斯特拉惊恐地看着自己迅速衰老的双手。

"我剥夺了你的神力。"维拉平静地说,"你将作为凡人度过余生,体验你一直蔑视的'蝼蚁'生活。"

阿斯特拉还想说什么,但突然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击中。当光芒散去时,宙斯威严的身影出现在诊所中央,手持雷霆权杖,目光如电。

"维纳斯,"他的声音震动整个建筑,"看来我低估了你。"

维拉——现在应该称她为维纳斯了——向众神之父微微行礼,但不卑不亢。"宙斯,阿斯特拉的阴谋您都看到了。她散布瘟疫,残害无辜,只为满足自己的野心。"

宙斯的表情难以捉摸。"我看到了很多事。包括你为了救凡人而甘愿牺牲自己的行为。"他转向瑟缩在角落的阿斯特拉,"而你,背叛了奥林匹斯的信任。"

阿斯特拉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众神之父,饶恕我!我只是..."

"安静!"宙斯的怒吼如雷霆炸响,"你的罪行不可饶恕。赫尔墨斯!将阿斯特拉带到塔尔塔罗斯,让她在那里反省永恒!"

银光一闪,赫尔墨斯出现,抓住阿斯特拉的手臂。星辰女神最后的尖叫还在空气中回荡,两人已经消失不见。

宙斯再次看向维纳斯。"至于你...我剥夺你的神职,你却以更强大的姿态回归。看来爱神之位非你莫属。"

维纳斯摇摇头。"感谢您的认可,众神之父。但在回归奥林匹斯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宙斯挑眉。"什么请求?"

维纳斯看向仍然昏迷的卢西恩,以及外面数十个奄奄一息的村民。"请允许我救治这些无辜的人。阿斯特拉的瘟疫仍在肆虐。"

宙斯的表情变得严肃。"你知道天规,维纳斯。生死有命,神明不应过度干预。"

"那么,"维纳斯坚定地说,"我愿用我的一部分神力换取他们的生命。这不是干预,而是交换。"

神殿内一片寂静。宙斯沉思良久,终于点头。"如你所愿。但记住,一旦神力给出,就无法收回。"

维纳斯毫不犹豫地走向卢西恩。她俯身轻吻他的额头,一道金光流入他的身体。他的脸色立刻好转,呼吸变得平稳有力。接着,她走向外面的病人,一个个给予治愈的金光。

每治愈一个人,维纳斯自己的光芒就减弱一分。当她救治完最后一个病人时,已经虚弱得几乎站不稳。金发失去了些许光泽,神袍也不再那么耀眼。

宙斯目睹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敬意。"你的选择令我惊讶,维纳斯。很少有神明愿意为凡人牺牲自己的力量。"

维纳斯微笑着看向渐渐苏醒的卢西恩。"因为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比神力更珍贵的东西,众神之父。爱不仅是激情与欲望,更是牺牲与给予。"

宙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许奥林匹斯需要这样的爱神。"他挥动雷霆权杖,"我给你三天时间处理人间事务。月圆之夜,我在星辰瀑布等你归来。"

金光闪过,宙斯消失了。诊所内只剩下苏醒的村民们的惊呼声,卢西恩困惑的呼唤,以及梅莉塔满意的微笑。

维纳斯——现在神力大减的她更像是维拉——走向卢西恩,被他紧紧拥抱。

"发生了什么?"他问道,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以为我们都要死了..."

维拉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说:"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且...我找到了比神力更重要的东西。"

屋外,夕阳西下,渔村迎来了瘟疫过后的第一个平静的黄昏。村民们相互搀扶着走出诊所,迎接重获新生的喜悦。而在他们中间,曾经的爱情女神与她所爱的凡人相拥而立,在短暂的三天倒计时开始前,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的相聚。

10 三日光阴

晨光透过诊所的窗户洒落,维拉轻轻抚摸着卢西恩肩上的金色胎记。一夜之间,渔村仿佛重获新生。被治愈的村民们早早起来,开始清理街道,焚烧染病的衣物,孩子们的笑声再次在海边回荡。

"所以...你还是要回去。"卢西恩的声音低沉,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维拉点点头,喉咙发紧。"宙斯给了三天时间。月圆之夜,我必须到星辰瀑布复命。"

卢西恩转过身,灰绿色的眼睛直视着她。"如果不去呢?"

"那么我将永远失去神职,而且..."维拉停顿了一下,"宙斯不会允许一个拥有神力的叛逆者留在人间。要么回归神位,要么彻底沦为凡人——而且是在奥林匹斯的监视下生活。"

卢西恩握住她的手。"那就留下来,做凡人。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一个遥远的国度..."他的声音因急切而颤抖。

维拉悲伤地微笑。"亲爱的,你知道那不可能。阿斯特拉的瘟疫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星辰之毒的残余仍在人间。只有完整的爱神之力才能彻底净化。"她轻触他的脸颊,"而且...我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使命。"

"什么使命?"卢西恩追问。

"爱不应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维拉望向窗外忙碌的村民,"作为爱神,我的职责是守护人间所有的爱——父母与子女,朋友之间,甚至陌生人的善意。这一个月,我学会了比过去千年都多的关于爱的真谛。"

卢西恩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将她拉入怀中。"我就知道说服不了你。从第一天在海边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注定不属于任何人...或任何地方。"

他们在晨光中相拥,珍惜着所剩无几的时光。

梅莉塔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打扰了,两位。不过村里还有些病人需要复查,而且..."她狡黠地眨眨眼,"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留下点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如同梦境。白天,维拉和卢西恩一起救治村民,用她残余的神力和他的医神血脉创造新的药方;夜晚,他们沿着海岸线漫步,在星光下诉说所有来不及分享的故事。

第二天傍晚,他们坐在第一次相遇的海滩上。夕阳将海水染成金红色,远处渔船的剪影如同漂浮在火焰上。

"我一直想问你,"卢西恩突然说,"那天你为什么要跳海救那个孩子?你当时已经是凡人了,可能会淹死。"

维拉沉思片刻。"我没想过为什么...看到孩子落水,身体自己就动了。"她微笑着看向远方,"也许这就是凡人的本能?明明知道危险,还是会为了陌生人冒险。"

卢西恩若有所思。"你知道吗?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我的先祖——正是因为救了太多必死之人而被宙斯处死的。神明似乎总是无法理解凡人为何要为彼此牺牲。"

"现在我懂了。"维拉轻声说,"凡人的生命短暂,所以每一次付出都更加珍贵。神明永恒,反而容易吝啬自己的神力。"

第三天,梅莉塔将他们叫到海边一处隐蔽的岩洞。洞内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盆,盛满了清澈的海水。

"古老的生命之池,"老妇人解释道,"传说医神曾在这里为伤者疗伤。现在,我要你们把各自的力量注入水中。"

维拉和卢西恩对视一眼,同时将手放入水中。维拉引导着残余的爱神之力,而卢西恩肩上的金色胎记也开始发光。水渐渐变成淡金色,散发出温暖的光芒。

"好了!"梅莉塔满意地取出一个小瓶子,装满发光的水,"这将是最珍贵的药引,一滴就足以治愈星辰之毒的后遗症。"她将瓶子递给维拉,"带着它去星辰瀑布。也许...众神之父会网开一面。"

日落时分,维拉独自站在渔村的高处,俯瞰这个她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小世界。卢西恩在下面和村民们一起准备告别宴会,笑声随风飘来。她闭上眼睛,将每一个声音、每一种气味、每一份情感都深深刻入记忆。

"舍不得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维拉转身,看到赫尔墨斯倚在一棵橄榄树上,玩着他的双蛇杖。

"来带我回去的?"她问。

赫尔墨斯摇摇头。"只是来指路的。星辰瀑布可不那么好找。"他走近几步,声音压低,"顺便告诉你,阿斯特拉逃出了塔尔塔罗斯。"

维拉瞳孔微缩。"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她似乎早有准备,在某个星辰上留下了传送印记。"赫尔墨斯的表情罕见地严肃,"宙斯派出了阿瑞斯追捕她,但...我觉得她会来找你。"

维拉望向平静的海面,突然感到一丝不安。"谢谢你警告我。"

赫尔墨斯耸耸肩。"别谢太早。我是众神的信使,必须保持中立。"他眨眨眼,"不过...如果我是你,会提前准备好那个小瓶子。"

维拉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很多事,亲爱的。"赫尔墨斯神秘地笑了,"比如卢西恩不只是医神后裔,他的胎记实际上是阿斯克勒庇俄斯被雷击时散落的神力结晶。再比如..."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手腕上的金链,"那条链子永远不会真正消失,因为它代表着你灵魂的本质,而非宙斯的赐予。"

维拉抚摸着手腕,若有所思。

夜幕降临时,渔村广场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村民们带来了最好的食物和酒,孩子们表演了笨拙的舞蹈,老玛尔达甚至为维拉编了一个花冠。

"戴着它,女神大人。"老妇人恭敬地说,"这是我们渔村最高的荣誉。"

维拉弯下腰让老玛尔达为她戴上花冠,然后转向所有村民。"谢谢你们,让我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无论我身在何处,都会记得这个地方,记得你们每一个人。"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卢西恩身上。他站在人群边缘,眼中含着无法言说的情感。维拉走向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了他的嘴唇。

"时间到了。"赫尔墨斯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维拉最后看了卢西恩一眼,转身走向信使神。赫尔墨斯挥动双蛇杖,一道金光包裹了他们。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维拉看到卢西恩向前冲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只握住了空气。

11 星辰瀑布

金光散去时,维拉站在一处她从未见过的神奇之地。陡峭的悬崖边,瀑布从星空倾泻而下,水流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液态的星光,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瀑布坠入无底的深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星辰碰撞般的细微闪光。

"这里是神界与人间的交界处,"赫尔墨斯解释道,"星辰瀑布。传说中,从这里跳下去的神明会永远失去神力,变成凡人。"

维拉走近悬崖边缘,星光映在她脸上。"宙斯要在这里见我?"

"不完全是。"赫尔墨斯指向瀑布中央,"看到那座水晶桥了吗?走过它,你将回到奥林匹斯,恢复全部神力。拒绝它..."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深渊,"那就是你的选择。"

维拉握紧了腰间的小瓶子。"我需要等多久?"

"直到月升至天顶。"赫尔墨斯看了看星空,"大约一小时。我得走了,中立立场,记得吗?"他调皮地眨眨眼,化作金光消失了。

维拉独自站在悬崖边,星光瀑布的微光映照着她复杂的表情。一小时,决定永恒的命运。回归神职,意味着放弃与卢西恩共度凡人生活的可能;跳下瀑布,则意味着永远失去守护人间大爱的能力。

她取出梅莉塔给的小瓶子,金色的液体在星光下闪烁。这里面凝结了她和卢西恩的力量,能够治愈星辰之毒。如果她选择成为凡人,这将是最后的礼物;如果回归神界...

"犹豫了,亲爱的?"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维拉猛地转身,看到阿斯特拉站在不远处。星辰女神的长袍破烂不堪,曾经闪耀的长发如今枯槁如草,但眼中的恶毒比以往更加锐利。

"你怎么逃出来的?"维拉警惕地问,手指悄悄握紧了小瓶子。

阿斯特拉尖笑起来,声音如同碎玻璃摩擦。"塔尔塔罗斯关不住星辰女神,亲爱的。每颗星星都是我的通道。"她向前走了几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然后摧毁它。"

维拉皱眉。"你已经失败了,阿斯特拉。宙斯知道了你的阴谋,你再也无法回到奥林匹斯了。"

"我不需要回去!"阿斯特拉尖叫着,声音在空旷的悬崖上回荡,"我只需要确保你也失去一切,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

她突然挥手,一道银光射向维拉手中的瓶子。维拉迅速闪避,但银光还是擦过了瓶身,留下一道裂痕。

"住手,阿斯特拉!"维拉试图稳住颤抖的瓶子,"这里面是治愈星辰之毒的解药,毁了它,人间将永远留下你的毒害!"

阿斯特拉的笑容扩大了。"正是如此,亲爱的。我要让凡人永远记得,爱只会带来痛苦和疾病!"她又一道银光射来,这次直奔维拉的心脏。

维拉勉强躲开,但瓶子的裂痕扩大了,金色的液体开始渗出。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战斗会加速药液的流失,但逃跑意味着放弃阻止阿斯特拉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悬崖边。

"卢西恩?"维拉惊呼,"你怎么..."

年轻的医生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来的。"梅莉塔...她预感到阿斯特拉会来...带我抄了近路..."他的目光落在渗漏的瓶子上,立刻明白了局势。

阿斯特拉狂笑起来。"多么感人啊!凡人情侣联手对抗邪恶女神?"她讽刺地鼓掌,"可惜你们的努力是徒劳的。维纳斯,做个选择吧——要么看着你心爱的凡人死在我手里,要么放弃那瓶解药来救他!"

卢西恩挡在维拉面前。"别管我,保住解药!"

阿斯特拉已经聚集起全部力量,星辰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把闪耀的长矛。"再见,虫子!"

长矛破空而来,速度快得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维拉本能地推开卢西恩,但长矛在中途突然分裂成两股,分别袭向两人。

时间仿佛静止了。维拉看到两个选择如同两条清晰的道路展现在眼前:用全部力量保护卢西恩,或者保护解药拯救更多人。一个月前,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但现在的她,已经懂得了更大的责任。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维拉做出了决定。她将瓶子高高抛向空中,然后双手同时释放神力——一道金光挡住射向卢西恩的长矛,另一道则托住坠落的瓶子,将其安全地送往远处的岩石凹槽。

阿斯特拉尖叫着发动第二轮攻击,但这次维拉早有准备。她引导着星辰瀑布的能量,形成一道水幕屏障。银光撞在水幕上,激起无数星光四溅。

"卢西恩,快把解药带到安全的地方!"维拉喊道,同时与阿斯特拉周旋。

卢西恩却没有动。"不,我们一起对付她!"他跑向岩石凹槽,但不是取走瓶子,而是将手指浸入金色的液体,然后按在自己肩上的胎记处。

胎记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与瓶中的液体产生共鸣。卢西恩痛苦地跪倒在地,但金光越来越强,最终形成一道光束直冲云霄。

阿斯特拉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不可能!那是..."

"医神的完整传承!"维拉明白了卢西恩的意图,"你一直想消灭的医神血脉,现在觉醒了!"

金光中,卢西恩缓缓站起,肩上的胎记如同活物般蠕动,最终化作一条金蛇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他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星辰之毒的解方,"他的声音带着回声,仿佛多人同时说话,"需要爱神之力与医神血脉的结合。现在,它完整了。"

阿斯特拉发出不甘的怒吼,聚集最后的力量向卢西恩冲去。维拉想拦截,但为时已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雷霆从天而降,精准地击中阿斯特拉。星辰女神僵在原地,然后如同玻璃般碎裂,化作无数暗淡的星尘消散在夜空中。

宙斯手持雷霆权杖,威严地降临在星辰瀑布前。"够了。"他低沉的声音让整个悬崖为之震颤,"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赫尔墨斯、雅典娜、阿波罗等众神也相继现身,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维拉跑到卢西恩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金光正在消退,他的眼睛也恢复了平常的灰绿色,但肩上的胎记永远变成了缠绕金蛇的图案。

宙斯看着他们,表情难以捉摸。"维纳斯,你本可以在阿斯特拉出现时立刻走过水晶桥回归神界,躲避这场争斗。为何留下?"

维拉挺直腰背,直视众神之父的眼睛。"因为解药比我的回归更重要。如果星辰之毒不除,人间将永远失去纯粹的爱。"

"而你,"宙斯转向卢西恩,"一个凡人,为何冒险来到神界边缘?"

卢西恩虚弱但坚定地回答:"因为爱不应该有界限,众神之父。无论是神是凡,真爱都值得为之冒险。"

宙斯沉默良久,众神也屏息等待。终于,他缓缓开口:"维纳斯,你的选择证明了你配得上爱神之位——不仅是司掌情欲的爱神,更是守护大爱的神明。"他转向其他神明,"从今日起,维纳斯将执掌两种神职:小爱与大爱。"

雅典娜上前一步:"父亲,那么卢西恩呢?他接受了完整的医神传承,已非凡人。"

宙斯沉思片刻。"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血脉确实不应再受迫害。卢西恩将成为人间医者,在维纳斯的监督下运用医神之力。但记住,"他严厉地看着卢西恩,"不得扰乱生死秩序,否则你祖先的命运就是你的榜样。"

卢西恩恭敬地鞠躬。"谨遵您的旨意,众神之父。"

宙斯最后看向维拉——现在应该称她为维纳斯了。"月已至天顶,是时候做出最终选择了,维纳斯。走过水晶桥回归神界,或者跳下星辰瀑布成为凡人。这一次,没有中间道路。"

维纳斯看向卢西恩,眼中含着千言万语。他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仿佛早已知道她的选择。

她转向水晶桥,星光铺就的道路在她脚下延伸。每一步,她的神力就恢复一分,金发重新闪耀,神袍流光溢彩。走到桥中央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悬崖边的卢西恩。

"我们会再见面吗?"她的声音带着神明的回响。

卢西恩抚摸着手臂上的金蛇印记。"只要人间还有疾病与伤痛,只要你还守护着世间的爱,我们的道路就会再次交叉,女神大人。"

维纳斯笑了,那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充满希望。她继续向前走,直到身影消失在星光的彼端。

12 白玫瑰的传说

奥林匹斯的清晨,维纳斯站在她的花园中,指尖轻抚一朵新绽放的白玫瑰。这是她回归后培育的新品种,象征着纯粹无私的爱。玫瑰园已经扩大了许多,不再只有象征情欲的红玫瑰,还有代表各种形式之爱的各色花朵。

赫尔墨斯突然出现在花园门口,懒洋洋地倚在一根柱子上。"忙着呢,爱神大人?"

维纳斯——现在她的神职已扩展为大小爱之神——头也不抬地继续照料花朵。"有什么事吗,信使神?"

"哦,只是来告诉你一些人间趣闻。"赫尔墨斯把玩着他的双蛇杖,"比如某个拥有金蛇印记的游医,正在各个城邦免费治疗疑难杂症。据说他每到一处,都会讲述关于爱神维纳斯的故事。"

维纳斯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凡人总是喜欢编造神明的传说。"

"还有更有趣的。"赫尔墨斯继续说,"那些被他治愈的人,家中都会莫名其妙地长出一株白玫瑰。奇怪的是,这种玫瑰在任何地方都无法移植或繁殖,除了..."

"除了奥林匹斯。"维纳斯接过话,终于转过身来,"你想说什么,赫尔墨斯?"

信使神无辜地眨眨眼。"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会感兴趣。"他转身准备离开,又突然停下,"对了,雅典娜让我转告你,星辰瀑布最近出现了异常波动。虽然阿斯特拉已经消散,但她的某些星辰魔法可能还在生效。小心点。"

维纳斯点点头,目送赫尔墨斯离开。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玫瑰,轻轻一吹,花瓣随风飘散,穿过云层,洒向人间。

与此同时,在人间某个小村庄里,卢西恩正在为生病的孩子们诊治。一阵微风拂过,带来几片洁白的花瓣,落在药碗中。他微笑着将花瓣搅入药液,知道这会让疗效倍增。

窗外,一株小小的白玫瑰从石缝中探出头来,在阳光下舒展着嫩绿的枝叶。它的花瓣纯白无瑕,如同最纯粹的爱,跨越了神与凡的界限,永远绽放在两个世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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