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程序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冰冷的棱角，“这个游戏……”她一边说着，

一边姿态无比自然地、甚至带着一种闲适的优雅，伸手拿起了沙发扶手上的智能遥控器。

那是一个小巧的、流线型的黑色物体。“……你玩得开心吗？”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的拇指轻轻按下了遥控器顶端一个不起眼的银色按钮。

“滴——嗡——”一声极其轻微的低鸣，如同沉睡巨兽被唤醒的鼻息。紧接着，

正对面的那整面墙——那面我们花了大价钱定制的、隐藏式的巨幕电视墙——骤然亮了起来！

不是开机画面，不是任何电视节目。是监控画面。

密密麻麻、切割整齐、铺满了整面墙壁的监控画面！成百上千个大小一致的方格，

闪烁着冰冷的光，如同无数只骤然睁开的、毫无感情的眼睛。每一个方格里，

都是清晰得可怕的实时影像。有我们此刻所在的客厅！角度刁钻，

清晰地拍下了我脸上瞬间褪尽血色的惊恐，和苏晚那带着诡异微笑的侧脸。

有我书房的电脑屏幕，

上面还停留着我搜索“仿生人”、“无指纹人群”那些荒谬关键词的页面！

有卧室、厨房、卫生间……甚至是我偶尔心烦时独自去露台抽烟的角落！

画面还在疯狂切换、滚动。超市！那个指纹支付失败的收银台！

画面清晰地捕捉到了我当时站在她身后，脸色惊疑不定地看向感应器红灯的瞬间！

我父母家的客厅！我妹妹抱着孩子逗笑的场景！我公司楼下的咖啡厅！我和同事闲聊的卡座！

我常去的健身房更衣室！画面里，我正背对着镜头换衣服！每一个我自认为隐秘的角落，

每一个我留下过痕迹的空间，此刻都被无数个冰冷无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记录着，

并以一种最残酷、最具冲击力的方式，赤裸裸地呈现在我眼前！

巨大的、无声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将我吞没。血液似乎从四肢百骸倒流回心脏，

又在下一瞬被冻结。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无数个闪烁的方格，

和方格中映出的、我此刻那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写满绝望的脸...

小说《完美程序》 试读结束。